的李狗儿,见他手中的黑色短刀已经被中年踢飞,便迈步向前:“踏马的,臭乞丐!!!你竟敢刺我?!”
李狗儿在二品手下,就犹如孩童一般,此刻被腿影踩踏的四肢骨骼崩裂,已然没有站起身的能力了。
他口鼻窜血,目光充满懊悔与不甘地瞧着走过来的徐德亮:“天道不仁啊……为何……为何我入二品的晋升差事迟迟不来啊?!!为何不能让我亲手杀了这个杂碎,以报父仇啊?!”
徐德亮走到近前,双眼谨慎地打量着李狗儿,突然道:“哦,你是潭水乡李家药房的那个……孩子?!你爹是李寒?”
“徐德亮,小爷杀不了你,但这世间一定有人能杀你,且一定是比你徐家更权势滔天的人!大帝都会身殒……这世间没有什么士族是可以传承万代的。”
“过去你们巧取豪夺的那些万贯家财,早晚会给你们招来灭顶之灾。”
“……还有仙澜宗!!!你们喝下的这天下万民之血,早晚有一天会尽染问道宫!”
李狗儿声音充满着悲凉与不甘,怒气上涌间,口鼻呕血,声嘶力竭地吼道:“我父亲清贫半生,只苦心钻研药理,不说救人无数,可……可也是十里八乡知名的良医。就只因他在二品秘境中得到一株珍贵药草,便被徐家派人在午夜刺杀……为了遮人耳目,他们还命那些狗腿打手,伪装成流寇……将药房钱财洗劫一空,又将我父亲剥皮点了天灯!”
“哈哈哈……这里名为潮龙城,可放眼望去,却只有任人宰割的虫,是仙宗圈养的肥硕蛊虫!又何见有一龙可腾空而起,翱翔寰宇?!”
“天道何在,大帝又何在?!!这狗日的惶惶乱世,又有何人可以终结?!
“活着……活着究竟有何意义?死了吧……死了就不用再吃泔水了,哈哈哈!”
他面目癫狂,于长街中“胡乱语”地哀号,却等不到任何回响。
无数围观的百姓、神通者,皆是沉默地瞧着他,没人出,更没有人上前伸出援手。
“呵呵。”
徐德亮瞧着地面上的李狗儿,只咧嘴一笑,便迈步走到客栈门前,弯腰,并伸手搬动着门前象征着进财的蟾蜍石雕。
那石雕足有四五百斤重,凡夫肯定是拿不起来的。但在这一刻,徐德亮却记起了自己一品武者的神能。
他双手隐隐用力,荡起斑驳的虹光,将石雕托举在胸口位置。
“踏踏……!”
他迈步向前的脚步声,在无数看客的耳中有节奏地回响着。
徐德亮走到李狗儿身前,缓缓将石雕举起,低头俯视道:“外人说,你在它州求学,所以我一直没有找到你。”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父亲为了能给你留下一份产业,其实已经同意卖给我徐家那株药草了。只不过……本公子……嘿嘿,一分一厘的星源也不愿意给你们。”
“就你们这种‘脏东西’,给了你星源,你们会花吗?!”
“想杀我?!老子生下来就穿宝甲,你拿什么杀?!”
“废物,脏东西!老子要在这长街之上,当着所有废物的面,砸碎你的脑袋!”
“轰!”
阴森的怒吼声响彻,徐德亮浑身爆发着斑杂的虹光,猛然抡动双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李狗儿瞧着苍穹之上的霞光,在双眼中彻底寂灭。
“噗!”
石雕落下,头颅瞬间崩裂,满地的血色在余烬中铺开。
“唉……!”
洪掌柜长叹一声,转身便走。
不多时,围聚的人群散开,而今日小乞丐意欲刺杀徐家长子一事,也轰然在潮龙城溃散。有人说他傻,有人惋惜,也有人麻木不已。
“踏踏!”
马车在长街上肆意奔驰,车尾的绳索上拖拽着李狗儿的尸体。鲜血划过斑驳的青石路面,留下一条猩红的血痕。
徐德亮就是要这样做,就是要告诉所有恨他徐家的人,你们就是蛆,就是被圈养的蛊虫,即便跳起来拼命挣脱,那也是被一脚踩死的命。
“吱嘎!”
一阵清风掠过,人间客栈的二楼,有一扇木窗缓缓敞开。
两鬓斑白的姜煜,背着手,俯视着李狗儿身死的那摊赤血,神色极为平静。
他见过李狗儿的刀,也见过他在深夜时凝望着人间客栈,不停地打量着二楼雅间。以他的智慧,也不难猜出这位小娃娃想要做什么。
但他没有劝说与阻拦,因为李狗儿这一世,就是这样的命。他心中的那股戾气,除了挥刀刺出外,也再无宣泄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