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经过你从我这里拿货都行。卖出一条,我给你提成三块。”说完谷翘便笑,“倒不是你的付出只值这么点儿,主要是我现在资金比较有限。”
陈晴想着反正没有成本的事,有的赚总比没有强。
谷翘随着陈晴把城里有限几个皮夹克的柜台都逛了,每个柜台前都有人在排队,排队的人年轻的居多,但中老年人也有。还有许多像陈晴这样嫌贵想买而暂时没买的潜在客户。
谷翘想起之前坐摩天轮,同座舱的男人问骆培因的皮夹克哪买的。柜台上倒没骆培因穿的那件。谷翘仔细看了柜台上皮夹克的款式,就那么几样,因为供货比较少,顾客倒也不怎么挑。
卖牛仔裤的人太多了,而且还挑买家。她手上这批货虽然不愁出手,但是很难做大,只能一条条地卖。皮夹克老少皆宜,只要便宜,就不愁销路。而且皮夹克更贵,盈利空间也更大。
这么想着,谷翘动了心思。谷翘想知道这货是哪里进的,但不好问得太露骨,只说:“这皮子是真皮吗?哪儿产的呀?“
”辛集。“
”辛集是哪儿的呀?“
”河北石家庄。”
自从逛了皮夹克的柜台,谷翘就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虽然骆培因给了她地址,但她从来没去过。只有在他回家的时候,她会做上一份他的饭,装在饭盒里给他带走。她白天中午去附近的学校卖牛仔裤毛衣还有一些顺带的小物件,晚上则固定去那条街卖衣服,她经常会看到骆培因骑车经过,看到他,她会主动挥挥手。然后按照约定的时间回家,见缝插针地找机会呼一下他的号码,表明她到家了。
十一月快结束的时候,谷翘把原先摊主那里的牛仔裤都消化完了。刨去给陈晴的三十提成,她一共赚了一千块。卖完最后一条牛仔裤,她并没有再去其他地方进货,而是想到了皮夹克。谷翘去辛集并没有什么事前规划,她卖完牛仔裤的当天,数了钱,脑子一热,就奔了火车站,买了周日的车票。
票是周日早上的,她早上跟堂姨说她去陈家和陈晴一起学习,可能回来会有点儿晚。
谷翘这次一个人去外地,和之前坐长途火车来京不同。那次她兜里没钱,没什么可失去的;可这次不一样,她好不容易赚来的钱可不能有一点儿损失。她没有买到座位,去的时候一直站在车厢连接处,被人挤来挤去。这块是吸烟区,烟雾一直缭绕,呛得她直咳嗽,她有点儿后悔自己没戴个口罩。但这悔意并没在她脑子里持续几分钟,就被驱散了。她脑子里只有两件事:自己的钱千万不能丢,还有她要进什么货。
但是谷翘下了火车转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来错地方了。这里有各种各样的皮子,各地商人都来这儿进皮货,可卖的都是没加工过的原材料。她打听了各种皮货的价钱,知道了牛皮羊皮猪皮各类皮货的价格,但是她并没有找到一家卖皮夹克的。等她把这个皮货市场转完了,只买了一些皮手套。带来的钱都没花出去。
等她终于灰了心,才去看她手上的电子表。
她赶在最后一班回京的火车跳上了车,和来的时候一样,她依然被挤来挤去,火车连接处的烟雾依然把她呛得咳嗽。她到现在才想起,她从早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车厢里传来盒饭的香味。
谷翘决定对自己好一些,她花五毛钱买了份盒饭,单脚站在车厢连接处,快速地往嘴里送饭。果然是饿的时候,饭会更好吃啊。
◎手套◎
陈晖怀疑自己看错了人,但敲他家门的确实是骆培因。
无论是系里的传言还是周知宁对骆培因的那些溢美之词,都让陈晖觉得不太真实。有一次周瓒在场,周知宁又提起骆培因的好处,周瓒在旁边突然说“那不过是因为他的道德不需要经受考验,可以比较轻易地做个好人”,周瓒一贯平和很少对青年人下什么判断,他给出这种评价,已经说明他并没有多欣赏骆培因。周知宁反驳“您怎么知道小骆哥经受不住考验呢?”周瓒笑笑说,“难道不被考验不是一种幸运吗?我希望所有青年都拥有这种幸运。他这种幸运只值得羡慕,但并不值得钦佩。”周瓒是个浪漫主义者,他认为真正值得钦佩的是与自己天生的恶劣不断做搏斗的人,而非一个在外表都被上天眷顾的幸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