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早沉默了一会,露出“你这个人真是无药可救”的表情:“我也走了。”
虽然佐久早的父母早就走远了,由里还是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等一下!这周我会慢慢把东西搬到新家,不会一直堆在臣臣这里的。”
“回来再说吧。”佐久早答,看起来并不怎麽在意她说的话。
晚上,由里正待在房间里,听到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她想去欢迎一下佐久早,但是突然想起以前没有什麽共同目标要应对的时候,两个人就只是相安无事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而已。
现在没有什麽立场出去跟他搭话了,她还有点不适应。
像昨天那样,睡在一张床上,明明心跳非常快,但是为了不吵到对方动也不敢动一下的时间更是再也不会有了吧。
怅然之际,她的屋门被敲响了。
她刚刚还在想着的佐久早现在就站在门口,他今天刚结束了比赛和采访,或许是出于疲惫,他的眉眼看起来比平时柔和许多。
他垂首看着她:“由里,我现在能跟你说一件事吗?”
由里看得出了神,直到他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才反应过来:“当然,怎麽了?”
他指了指客卧:“我的房间里有蟑螂。”
这是一句超出由里理解范围的话。
在佐久早这样精美且一尘不染的公寓里能有蟑螂就够令人震惊的了。
而佐久早大晚上敲响自己的门只是为了通知自己就更奇怪了。
那麽他说这句话是为了什麽呢?
由里打量了一下佐久早疲倦中略显苍白的脸色,这才反应过来。
这对痛恨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携带细菌的生物的佐久早来说,的确太有冲击力了。
现在不是欣赏美颜的时候,她小心地询问:“要我帮你……处理掉它吗?”
佐久早露出喝到过期牛奶一般的痛苦表情:“呃……不,我想到我们互换身体之后你的手处理过蟑螂的话会有点……心理障碍。”
“这样啊……那我们换一下房间呢?”由里提议道,“我没那麽怕虫子,不用担心我。”
说完,由里几乎觉得佐久早看起来有点委屈了。
他说:“可是等明天醒来的时候我就又会出现在那边了。”
“对喔……”她想了想确实如此,于是换了个角度,“那臣臣睡在这里,我去睡沙发好啦,稍等一下我把东西搬到客厅里就……”
由里转过身想要回屋抱走她的被子,但佐久早轻轻拉住了她的袖口:“别走。”
佐久早虽然脸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手里却小心翼翼的拈着她的衣服。
他继续说:“我一个人害怕。”
一个人一生真的很难欣赏到这样的景色。由里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她用颇有几分安抚意味的语气提问:“那你想再一起睡一天吗?”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这话说得分明就不是毫无私心,谁能拒绝让此时此刻像一块面包一样松软的佐久早待在自己身边呢?可她却打着帮助佐久早的旗号说了出来。
佐久早一点都没有介意,反而一副安心下来的样子:“可以吗?”
她更加不好意思了,但看起来佐久早也是真的需要这样的解决方法,于是她马上答应下来:“没问题。”
以防万一显得她太想跟佐久早共处一室使他感到不舒服,由里特意加了一句:“之前两天我们不也都睡在一起吗?”
如果是为了共同的目标,就没什麽好奇怪的,对吧?
他短促地“嗯”了一声,简直像是听到了由里的心声。
但佐久早看了看由里的脸,又问:“害怕蟑螂很奇怪吗?”
“不奇怪呀,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
“那你为什麽在笑?”
“我……笑了吗?”由里自己都没意识到,听到这话赶紧捂住了嘴。
佐久早撇了撇嘴:“连眼睛都在笑着呢。”
由里听到此话发现自己确实眼睛弯弯,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因为臣臣平时这麽厉害,但是也有这样的时候,我觉得很……”
佐久早用威胁的眼神看了看她。
“很可爱。”她说。
他最后只是认命地叹了口气:“你用来形容我的词库越来越奇怪了。”
佐久早今天早上送走他的家人就出发去训练了。客卧的被单还是他实在等不了,拜托由里帮他塞进洗衣机里洗干净的。
由里这会才想起来其他的东西还尚未复原,他的洗漱用品还都放在主卧的卫生间里,这时倒是方便了。
这几天由里为了每天早上起来互换身体的时候不会起不来,干脆把倒时差贯彻到底,现在已经可以和他一样早睡早起了,所以就算同住也不至于互相影响。
但是准备躺到床上的时候,两个人还是都迟疑了。
前两天他们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