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显扬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他的眼神在自己留下的痕迹上流连着,嘴角翘着,似乎很是满意,“这是沙漠里的星空帐篷,其实是用来住宿的,每一个营地附近都会有。”
“有些人想要看沙漠日出,就会住在这里。”
然后他又看了看原泽,笑着,“其实做什么都行。”
原泽也轻笑了一下,“嗯,随你。”
“怎么办,怎么亲你都亲不够。”池显扬把脸埋在原泽肩窝处,找到锁骨,轻咬了一下,声音低低的,“还特别特别特别想咬你。”简直直白到要命。
原泽闻言,他努力仰起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扯开最上面的几颗衬衫扣子,露出细白脆弱又满是痕迹的脖颈,他把自己的咽喉交给池显扬,很温柔地说,“来吧,直到你满意为止。”
池显扬垂着眼,略过了原泽脖颈锁骨间的一片狼藉,他盯住原泽不小心露出的腹部的疤痕,心脏猛地一阵紧缩,瞬间完全没了旖旎的心思,
其实也只露出了一小块儿而已,仍未窥见全貌,那片被很多颗排钉订过的皮肉,还好好地藏在下面。
但是池显扬早已经见过无数次,亲吻过无数次。
他沉默着,把原泽身上的衣服都整理好,然后把自己的夹克脱下来,裹住他,抱在怀里。
池显扬把原泽头上的兜帽往下拉了拉,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盯着原泽的鼻梁和嘴唇看了一会儿,然后很轻声说着,“知道吗,这是一个我只想和你一起来的地方。”
“没错,非你不可。”
远在一千三百五十光年以外的猎户座就挂在眼前,池显扬的心,却不是很平静,“曾经,有很多个时刻,我都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能来这里了。”
他苦笑,“比如当初一意孤行出国留学和你断了联系,还有第一次看见你双目失明坐在轮椅上,还有啊,几个月前你昏迷不醒几十天。”
“我是真的很倔强,曾经固执地以为,以为我再也不会喜欢你,再也不会爱上你。”
“为了维持好人设,我甚至不惜把自己骗得晕头转向。”
池显扬低头,和原泽轻碰了一下鼻尖儿,“但是你,真的比我倔强太多了,你有多少陈伤旧痛不肯让我看到呢,嗯?”
“你让我心疼到要发疯了”
“因为我爱你,爱你也爱到要发疯了。”
一片寂静声中,没有人回答,池显扬突然笑了一下,他自问自答般地,“我都在说些什么呢”
真的是没有办法,这样的夜晚,实在是太温柔了。
小到一粒沙,大到头顶的一整片天,它们在此盘桓了整整两百五十万年,它们都如此安静地伏卧着,看似不闻不问地,却逼得他倾倒出一些深埋在心底的衷肠。
池显扬沉默下来,只专心地看着怀里的人,不再说话了。
原泽其实并未完全睡着,他还尚有一些残存的意识,他很想告诉池显扬别难过,自己早都已经不疼了。
而且,他也很爱他,池显扬可以随意地对着他发疯,他这一身骨血都是他的。
但是原泽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支配,他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他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紧紧捆住,然后被从高处扔下来,只能一刻不停地坠落。
永远都触不到底,也不会有人把他拉上去。
他无法挣扎,也无法醒来,只能到承受不住的时候,完全地丧失意识,才能算是真正地睡着了。
原泽就这样昏睡着,在这座温暖的沙漠帐篷里,在这个世界上最偏爱他的一隅,在池显扬为他筑起的温暖巢穴里。
沙漠的游牧民族在五公里外的营地内有篝火晚宴,两名当地雇佣工带着黄丘和沈拓过去疯玩了,池显扬给他们发了消息,在这里集合。所以当二人推门而入,他看到黄丘的第一眼,池显扬是真的很想让他克制一下。
他很想告诉黄丘:你的嘴,看起来快要咧到耳后了。
倒是沈拓一眼就注意到了躺在池显扬怀里的原泽,兜帽掩盖住了他的上半张脸,露出来的嘴唇有一些红肿,上面还带着丝丝血迹,白皙的下巴上也带着一些细小的伤口。
沈拓看着那张苍白又伤痕累累的小半张脸,想象不出来那些看不见的地方被蹂躏成了什么样儿。
他不禁偷偷地倒抽了一口气儿,毕竟他早已经见识过池显扬的实力。
嗯,感觉像是会把原泽绑在床上,然后自己在上面全自动,再把他弄晕过去那种。
沈拓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在屋里转悠着,不小心将墙壁上的沙漏碰在了地上,还好地上都是细沙,并没有摔破,他慌慌张张地捡起来放了回去。
黄丘和池显扬同时看着他:“怎么了?”
沈拓讪笑了一下,眼睛迅速瞟过黄丘,他狠咬了一下舌头,然后很平静地说了一句,“没事。”
回去的时候,沈拓帮着池显扬开门,他不小心瞟见了原泽的脖颈。
不禁又开始分析: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