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来,她一直这样,仗着自己长得漂亮,清高得很。
你们看见她昨天背的爱马仕没?
乔娟笑着甩干手上的水,还能是真的?
想起桌上的咖啡,她要买得起,也不至于来这儿当窝囊废了。
一看就是假的呀,光泽度太高了,五金也粗糙。
不仅包假,人也挺假的。
应倪在隔间里硬控了几分钟,待卫生间完全安静后,才推开门出来。
厕所的灯光很亮,镜子里照出她白皙的脸来,她走到镜子前洗手。
像这样的讨论已经听见过很多次了,一开始还会在意,后来听多了就无所谓了,只是在提到假包时她有些破防。
比昨晚同学会的洗刷更令人难受。
水龙头感应出水,哗啦地流着。
应倪眼皮垂着,用力按了几泵洗手液。
曾几何时,她拥有一整个衣柜的奢侈品。比起其他东西,她更喜欢包。所以在缺钱时,首先选择出售珠宝、首饰、衣衫、最后才会是包。
这几年,东西陆陆续续卖出去,衣橱也渐渐清空,柜子里只剩下最后一只爱马仕。什么都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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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下午,陈桉从公司赶回位于浣花区的家。换了鞋直奔客厅,陈京京蔫皮耷拉地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两个小时前,妈妈打电话来说妹妹肚子疼,俩人正在医院,那会儿陈桉忙着会见启瑞集团董事,见完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医生怎么说?陈桉问。
陈京京缩着下巴不吭声,看上去很不舒服。
陈桉看向母亲吴庆梅,吴庆梅说:昨晚剩了半袋卤菜,我让她别吃她非要吃,不到半个小时就说不舒服,头晕想吐,跑厕所拉肚子,脸煞白煞白的。她顺着胸口,心有余悸:幸好没事,吓死我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食物中毒了,对于妹妹这个坏习惯,陈桉惯不了,还没长记性?
陈京京开脱:我放冰箱的,一晚上而已,谁知道它会坏。
不管坏没坏,隔夜菜都不能吃,尤其是外面买来的。
陈京京拉着哥哥的手晃来晃去:哎呀,扔了多可惜。
面对陈京京的委屈撒娇,陈桉并不买账地甩开她手,那点菜多少钱?去医院看病多少钱?
陈京京被他凶凶的语气教训得一愣一愣的,瘪着嘴头低了下去。陈桉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于重了,顿了顿,语气缓和地讲道理:别的地方抠门就算了,食物中毒是会死人的,该扔就扔,那不叫浪费。
陈京京低哼一声。
见她听不进去,陈桉有点冒火了,陈京京,听见没?
陈京京不说话。
陈京京穷怕了,十五岁以前没去过超市,最美味的食物是酱油拌饭,生理期连卫生巾都买不起,即使现在哥哥发达了,自己能工作赚钱,也改不了穷时留下的痕迹
舍不得花钱,见不得浪费。
节俭的观念深入骨髓。
吴庆梅同样也有这习惯,但没女儿严重,见兄妹俩对峙不下,对着陈桉和稀泥:管不了算了,以后让她男朋友管。
说完看向陈京京。
熟悉的味道,陈京京顿时警铃大作,跳下沙发,边趿拖鞋边道:哥都还没找女朋友,等他找了嫂子再说!
说完跑了。
矛头成功转移到陈桉身上。
吴庆梅看着高大帅气的儿子,听见你妹妹说什么没。
陈桉走到茶吧机前倒了杯水,喝了两口才回头,装傻:什么。
吴庆梅跟着走过去,钱赚那么多是花不完的,成家立业要同时进行。
陈桉点点头。
光知道有什么用,要行动起来!吴庆梅顿了顿才又说:我昨天在电视上看见隔壁邻居了,哎哟,遇见过好几次,都不知道她是明星,演中央六台那个《大人小孩》的年轻妈妈,把我哭得稀里哗啦。
吴庆梅几年前做了化疗,病灶复发率高,陈桉说:没事多看看喜剧。
吴庆梅越过他的话茬:演技可好了,浓眉大眼,长得也漂亮,上个月家里下水道堵了,水流得到处都是,你和京京不在家,我着急出门找维修师傅,忘了带手机,是她帮忙打的电话。
陈桉:下次这种事直接呼铃给物业管家。
过几天正好做咸菜,外面买不到,你送一罐过去给她尝尝。
陈桉放下水杯,我要出差,让陈京京送。
让京京送不如我自己送。吴庆梅撕开那层窗户纸,语气埋怨:我们那一代普遍二十岁结婚生小孩,时代是变了,但也不至于像你这样,快三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
陈桉像听不见吴庆梅的话,捞起车钥匙,京京有什么不适马上给我打电话,先回公司了。
吴庆梅把他送到门口,恨恨道:你俩兄妹就气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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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加班,这周双休,应倪早早起床赶去医院。
她每次去都会带一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