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去。
第二日早起, 日头正好, 沈荔早早去了池月那里,楼满凤自然去看顾他的生意,整座驿站几乎听不见人语。
“将蕲州的文书呈来吧。”乔裴对照墨说。
他说这话时,神态里难得流露出一分半分的不情愿来。
照墨对他颇为了解,深知自家大人不是一个勤政的人物——没见之前为了去沈记的试吃宴, 连军报都懒得会么?
只是以往从未做得这样明显罢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山清水秀的江南, 眼看着沈掌柜请他试菜、品酒, 正是好时机,陛下那头派发过来的东西却无穷无尽, 想也知道大人会是什么脸色。
但照墨自己也奇怪,原先大人明摆着是一副‘爱谁谁吧反正这活我不干’的模样,怎么不知不觉地,似乎又回头是岸了?
只是看上去还是那么不情愿。
乔裴接过文书。
他当然是很忙的,只要开了一条口,源源不断的公务都会从四面八方送来。
大庆东西南北三十六州,有二十州的事务无一巨细要他过目。
与其说是皇帝信他,不如说皇帝不能不信他。
满朝文武关系纵横,即便是他名义上的老师高鉴明,算是一流清官,却也避不开儿女姻亲,和工部颇有瓜葛。
这也难怪,谁不愿自己孩子有个好些的归宿呢?
但好一些的归宿,意味着总要自己的同僚,或是名声响亮的富豪之家,建立密切的联系。
是以,这样的事连忠心耿耿的北安侯都做不了——他也的确做不了,一介武夫,怎懂得文官上书时的春秋笔法?
乔裴慢慢喝下一口茶,心思蹁跹而飞。
沈掌柜,不知见到楼世子没有。
她会当面叫他阿凤吗?
“大人,小心烫。”照墨看他面不改色,忍不住自己悄悄哈气,“那壶茶刚煮的,我原想放在旁边搁一会儿”
乔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