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
徐瑨微微沉吟,忽然笑了起来:“哪有这样办事的?李全能忍?”
郭宁问道:“李全怎么了?”
徐瑨取了笔来,沿着北清河划了条长线:“节帅,你看。”
郭宁揪了揪胡髭:“仆散安贞是把李全的地盘大都扔给我们,而打算自家一口气掠取三州一府?这家伙,心够黑的!”
“那倒也未必。节帅,到底仆散安贞也折损了帐下猛将、甲士千人。他付出的够多了,总得捞些补偿。”
郭宁哈哈大笑。
徐瑨继续问那军使:“李全所部的营垒,你见着了么?”
“李全所部的营地,在北清河下游,与金军营地隔开数里。嗯,相比金军而言,似乎有点松散。”那军使想了想,又道:“不不……”
他比划着手势:“不是松散,而是那种随时会拔营启程的行军驻扎模样。他们的侦骑,也比金军要活跃许多。”
“看来,李全很不甘心啊!”
徐瑨挥退了第一名军使,向郭宁躬身:“节帅,且容我略施小计,在这两家之间,添一把火。”
“哦,老徐你有何妙策?”
郭宁问了句,看到第二个军使还在旁候着。
他向徐瑨颔首示意稍候,随即迈步过去。
这军使隔开数步,便跪伏在地,双手捧上文书。
郭宁俯下身,看看他的面庞。这是熟人了,他刚上城楼,郭宁就认出来,他是李霆的一名近卫。
郭宁拿起文书,先不打开:“李二郎前后相继地派人,难道南线的局面又有变化?”
军使跪拜不起,闷声闷气地道:“节帅,先前到的,是军报。这一份,是李霆将军的请罪文书。我家将军说,请节帅放心,五日之内,必有捷报返回。”
“我要他请罪做什么!”
郭宁看也不看,将那文书原样掷还。
适才徐瑨说了这些,明摆着在为郭宁开解情绪,但眼看着李霆的使者又来,郭宁的情绪实在有点控制不住。
他深深吸了口气,放缓些语气:“红袄军中,自然有豪杰人物;他们困兽犹斗,自然会爆发数倍的凶猛。但我定海军练兵一载,是下苦功夫的!结果蒙古人打得,红袄军就打不得?还是李二郎最近轻飘飘的仗打多了,以为每次战斗,都该像小孩儿打闹一样,轻松愉快拿下吗?打硬仗的本事,都被他扔了吗?”
说了这么一通,郭宁的语气还算缓和,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但他的怒气却谁都可以听得出。
他翻过右手,攒住腰间的刀柄。
这一个动作,左右无不失色。
好在郭宁随即抬起左手,解下系住金刀的丝绦,将之交到军使的手里:“拿着!”
军使惶然抬头:“节帅,这是何意?”
“你将这把金刀交给李霆。就说,胜败兵家常事,我不要李二郎的请罪文书,只要莒州和密州!让他持我军刀,下狠心,打硬仗!”
第四百一十六章 软硬(中)
军使捧了郭宁的金刀,重重叩首,转身就走。
刚踏过几级台阶,郭宁又把他叫回。
从密州往益都府临淄县来,因为潍州已经落入定海军手里,沿途畅通无阻。
但密州境内,却正是危险的时候。定海军和红袄军合计万余人,在密州狭小区域内往来厮杀纠缠,控制区域犬牙交错。那军使途中显然与人交手过了,脸上带着血污,身上也有包扎。
郭宁从侍从手中取过一面银牌,交到军使手中。
“持此银牌,可在益都、昌乐、北海、安丘四地换马,并征集骑士护卫一程。沿途小心,莫要再与敌人纠缠。”
那军使沉声应是,握住银牌。
下城之后,他八百里加急奔驰,只一日一夜,便入卢水军营,随即又往中军帐里奉上金刀。
那金刀,是早先郭宁起兵时,故城店的老卒韩人庆赠给郭宁的。刀鞘和刀柄上本来镶嵌金玉,华丽异常。但因久为武人携带,难免磕擦碰撞,金玉脱落了一些,留下一个个凹槽。有龙虎纹饰的刀鞘上,也颇多划痕,看起来甚是陈旧。
郭宁得此刀后,以之为随身佩刀,也偶尔以此授予部下,作为发号施令、如见本人的信物。
帐中诸将自李霆以下,人人都认得这把刀。当下数十人霍然而起,人人吃惊,皆知郭宁这是在严厉地催战。
李霆向前几步,右手握住刀柄,摆了摆下巴。
他左手打着绷带,固定在身侧,不能动的。一名部下连忙上来,单膝跪地,双手握住刀鞘。
李霆用力一拔,刀身甚紧,从鞘里一点点地缓缓露出来,寒光烁烁。
“节帅怎么说?”
“节帅说,胜败兵家常事,我不要李二郎的请罪文书,只要莒州和密州!让他持我军刀,下狠心,打硬仗!”
“就只这两句?”
“是。”
李霆持刀在手,虚挥了两下,默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