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尘一时无措至极。
可他要怎么改变自己呢?
但,她又凭什么认为别人比他更坚定勇敢?
他分不清嫉妒,还是自卑的自尊心作祟,他跟她打赌,“既然你喜欢他,那就看看他会不会为了你而留下。”
白无水冷笑。
说得她会留在西尼亚岛似的。
他能留她一天,留不了她两天。
但神之子今天必须回日本。
现在距离全国大赛就只有四天,而等他今晚抵达日本,明天正式和团队磨合,也就剩下三天时间。
不拿冠军,他受的苦都没有意义。
所以,白无水拨通了电话,只为了让他快点走。
随尘有些出乎意料,也被她亲昵又信任的态度刺伤。
她之所以开口便催人,似乎是笃定他会等她。
而她这个厌恶背叛的人,竟如此坦然地让约好一起走的人先行一步。
仿佛他们之间稳固的关系,不会因为是否同行而心生间隙。
呵,凭什么,凭他们区区4个月的医患关系?
随尘忽地冷声道:“忘了告诉你,昨天晚上我找过他。”
白无水:“……”
她立即给神之子打电话,但关机了。
白无水直接一脚踹翻餐桌,又给他脸上添了几拳。
随尘望着盛怒的她,莫名笑出了声。
他大概体会了那群人整天喜欢被她揍的心情了。
虽然打不过,但能让她抓狂。
白无水:“……”
又疯一个。
若神之子因随尘的刺激知难而退,先回日本也就罢了。
可那家伙摆明了是个迎难而上的。他占有欲又强,商量好的事出尔反尔有够让他生气了,更别说,还被他当成为了随尘放他鸽子……
她起身就往门外走,她必须当面和他解释清楚。
但随尘堵着门,不放她走:“我不会让你去找他,你想打残我或者打死我,都请随意。”
见他脸上没一处能看的,白无水捏起了拳又觉白费力气。
她又给幸村精市打了两通电话,但依然是关机状态。
白无水也有点来火了,有话就跟她说清楚,闹脾气关机算什么事?
她把手机甩一边,也懒得管他了。
爱走不走,不走拉到!
他自己的比赛都不急,她替他急什么?
待随尘把一地狼藉收拾干净,喊人再送来一份早餐时,距离飞往日本的航班起飞仅有45分钟。
而神之子再不检票登机,就赶不上航班了。
随尘给她递来一碗小时候常拉着他一起吃的炸酱面,白无水直接躺沙发上,半点也不想搭理他。
五分钟后。
随尘接到了一通电话。
他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望,对她缓缓道,“他检票了,没有为你留下。”
白无水愣了愣,却是轻松愉悦地接过早餐,脸上还有几分他看不懂的骄傲:“他要是不走,我才瞧不起他。”
“一个为了网球走到今天的人,如果敢因为这种理由停下脚步,他不配当我辛辛苦苦治好的神之子。”
闻言,随尘静静地看向她。
两年半不见,他需要重新认识她了。
她改变的,又何止只有剪掉的乌黑长发。
西尼亚,并不是适合她生长的土壤。
随尘轻声一叹,倍感今日的自己格外幼稚。
他从白无水脚底下的板砖,拿出她的护照,“抱歉,你大概是赶不上飞机了。”
“……”
竟是在她眼皮子底下。
但大概是没有耽误幸村精市回日本,所以当白无水接过护照时,甚至有了几分恩怨消散的心平气和,“你也吃点早餐吧。”
随尘一怔,受宠若惊:“你不怪我了吗?”
白无水扯了扯唇,“在两年前离开西尼亚那天,我就报复过你了。”
在爷爷火化那日,她对追出来的随尘说,‘爷爷都死了,你还演给谁看?’
恐怕,没有比这句侮辱他感情的话,更令他受伤了。
她目光从窗口眺向两人一起欣赏过许多次的大海,“脾气发完就是过去,没有未来的关系,无论是牵挂还是被牵挂,都是负担。”
“随尘,你也往前看吧。”
西尼亚岛的孤儿,无论装模作样多像一个正常人,心灵深处,多多少少都是残缺的。
也许是缺爱,也许是偏执,也许是懦弱。
但都不是他们的错。
只是最需要爱与呵护的年纪,被舍弃与绝望放大了性格的弱点。
她理解,但却不会烧尽自己的热情去温暖他。
而人唯有自救,才能真正地挣脱沼泽。
随尘顿了良久,被风雪混沌许久的眼眸,终于又恢复了初见般的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