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倦被这个称呼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看着祁照眠的表情。
难道真因为我晚回来生气了?还是我没写信?
金主生气是可以不讲道理的,但她这只小雀不哄可是万万没有道理的!
她拖着小凳子坐到祁照眠的桌子对面,同她拉近距离,仰视着她:
“这几个月一直忙着赶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也没地方写信,你别生气。”
堵截?追兵?
祁照眠更仔细地打量她,才发觉她只有左手趴在桌子上,右手还垂在桌下。
“你受伤了?”
林山倦能明显感受到她说这四个字的时候,语气中冰冷的杀意,赶忙摆出委屈的样子来。
“是啊!那么长的刀!有那么长!一下砍在我的手上!可疼了!”
一条口子被她形容成断臂之痛,祁照眠一惊,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的事,绕过来才看到她空荡荡的右边袖子,顿时心里一惊。
她小心翼翼握住她右手的袖子,空的!
“你……”祁照眠心中出现许多悔意——一开始就该让月留和她一起去的。
林山倦本就冻得嘴唇发白,有了“断臂”的心理暗示,让此刻的她看上去更是可怜。
“殿下,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可耻!她林山倦!竟然如此低声下气在一个女人面前装可怜!真是可耻!
祁照眠被她的眼神戳到,默不作声解下披风,盖在林山倦肩上。
林山倦惊讶抬眼,祁照眠眼中还有许多自责,以及更复杂的情绪,叫人看不真切。
“我还能怪你什么呢。”
第77章 陈嬷嬷逮不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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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陈嬷嬷逮不住我!
一句轻飘飘的话仿佛柳絮拂过心头,暖融融的,也麻酥酥的。
她没有自称“本宫”,而是说“我”,她是不是真的很心疼我?
她是不是在自责,该派人保护我的?
林山倦有点儿愧疚了,为了弥补愧疚,硬着头皮作死:
“那……你别伤心,我把胳膊给你变出来,你就别伤心了?”
胳膊变出来?
祁照眠下意识看向她过粗的腰,秒懂,深吸一口气,试图憋住自己那句“拖出去斩了”。
林山倦鼓鼓捣捣真的如她所想伸出手臂,祁照眠本是气的,瞧她动作之间皱着的眉,想必是真的受了伤,只不过没有那么严重。
“瞧,长出来啦,别伤心啦?”
她龇牙咧嘴举起右手朝祁照眠晃晃,这副哄孩子的模样令祁照眠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她背过身:“赵宣确实无能,找的人连你的手臂都砍不下。”
虽是狠话,但话里的狠意却不是说给她听的。
林山倦得意地扬起唇角——
我真的什么都不想说了,世界上唯一一个肤白貌美,钱多人又聪明又会心疼金丝雀的金主!
只有祁照眠一个,还只包养了我!
这样有且仅有的感觉谁能懂呢?
她不是个低调谦虚的人,因此“恃宠而骄”:“可疼啦,我感觉我的手被切成两半啦,疼得我现在都想哭。”
虽然听出她演戏的成分,但刀尖划破皮肉怎么会不疼呢?
她无奈地转过身:“可看了郎中?”
林山倦点点头:“那个郎中手又粗,又重,我感觉他想用药腌透我的胳膊,他涂药的手法真的很像在猪肉上涂抹酱料!哇!想想都不能接受!”
她说得夸张,反倒令祁照眠的心弦没那么紧绷了,最起码唇角都扬起她并未意识到的弧度,眼神的温度也升了许多。
“倒不知是哪里的郎中,叫倦儿受了这么大的苦,本宫即刻叫人把他s……”
“也没那么重啦。”林山倦紧急撤回一个装可怜,“这伤口嘛,不下点力气效果也不好对吧。”
祁照眠唇边的弧度更大,白她一眼转向别处,林山倦看着她轻嗔的神色也喜欢,见把人逗笑了,才拉拉身上的披风:
“我们去吃晚饭吧?我都饿了一天了。”
祁照眠转回头,边往外走边道:“一大早就去清政司,难道不曾叫人送点吃的?”
林山倦嘿嘿一笑:“光审犯人啦,想着晚上回来和你一起吃。”
祁照眠被后半句话取悦,想起叫晓儿交给她的字条,停住:“今夜有人去杀赵宣,我叫晓儿知会你,你可看见了?”
林山倦一愣:“没,我在门口遇见她,然后就直接来找你了。”
祁照眠眉头微皱,林山倦继续道:“不过没关系,我找了个死囚替换他,把他藏起来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祁照眠一愣,侧目瞧瞧林山倦,那人分明满脸都写着“饿死了饿死了”,不禁失笑。
想不到这人虽然看着毛躁不沉稳,但却思虑如此周全,能和自己想到一处去。
两人落座朝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