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炙热的阳光,还是那般温和,带着让人放松的亲和力,轻柔地擦着他脸上的眼泪,“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要走?”
他张着嘴,神智依然有些迷茫。
他不知道她怎么出现的,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来,高热加情绪激荡之后的余韵让他的脑子还有些混沌,只能呆呆地望着她。
她擦了几下后发现,小孩的脸之前被他自己搓得有些通红,有些地方已经有皴裂的迹象了,看着也让人心疼。
她低下了头,唇瓣亲上他的眼皮、脸颊,一点点地把他扑簌簌掉出来的眼泪吮掉,声音颇有些无奈,“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家小孩这么能哭?”
一句我们家小孩,仿佛拉扯回了他一些神智。
是她么,是她吧。
仿若求证般的眼神缓缓上移,停留在她的脸上,眼底还藏着浓浓的不敢置信,那被眼泪蹂躏过的唇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的原因,出奇的红艳。
她看到他的脸,那眼底跳动的一点点希冀,仿佛想要相信,却又不敢相信的卑微,心头更疼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吻上了那两瓣唇。
她终于放开了他,重新搂紧了怀中的人,“你还没回答我,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要走?”
楚穗的声音有点紧绷,是少有的严厉,他不自觉地低下头,“你知道的。”
她那么通透的人,不可能猜不到。
“我想听你说。”
他瘪着嘴,“我不说。”
几乎是赌气的声音,哪里还看得到半分曾经又冷又臭的模样。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两个人仿佛就这么又僵住了。
小孩又觉得委屈了,她追来这里就是为了逼他坦诚那些不堪吗?他不想说不行么?
一想到这里,眼泪又忍不住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他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变成了一个哭包?可他就是委屈,尤其是她这般质问他的时候。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算了算了,都是我的错,我要是早点跟你表白,再早点把你定下,也免了这许多的波折。”
她说什么?
他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你要定下我?”是他了解的那个意思吗?
楚穗叹气,“我本想着大胜之后,请殿下和少将军做主赐婚,让你风光嫁给我,谁知道先给了我个军职,倒让我们家小孩自卑了,一声不吭地跑了。”
她之前憋着不说,是想要赐婚?而不是顾忌他身份不愿意说?
“让你没有安全感,是我的错。”她眼底是自责又是庆幸,“但是,你一声不吭逃跑,这好像是第二次了。”
他垂下头,不说话。
“上一次我原谅你,这一次你问都不问,是不是有点太武断了?你就认定了我看不上你?”她一句话揭穿了他的心思,“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小孩的头垂得更低了。
她抬起他的脸,让他的眼睛直视自己,“小孩,我错了,所以我道歉,再把那句话补上:乘风,我喜欢你、心悦你,想要娶你过门,你接受吗?”
他听到了什么,她不仅说出了喜欢自己,她还要娶他过门?
“娶我?”他不敢置信地重复着。
“嗯。八抬大轿娶过门。”她看到了他眼底的茫然,在他耳边轻声说着,“放心,我不会再对别人动心,不然你就杀了我,反正我打不过你。”
“舍不得。”他吸了吸鼻子,“也不配。”
话音才落,他的身体猛地被推倒,然后翻了过来,甚至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巴掌狠狠地打了下去,还有她严厉的声音,“这巴掌,打你第一次不告而别。”
又是一巴掌,“这巴掌,打你第二次不告而别。”
再是一巴掌,“这巴掌,打你不自信。”
“这巴掌,打你不信我。”
“再让我听到不配的话,老娘把你打开花,别以为我好说话待人和气就不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