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视线,下意识地先飘向了楚弈珩。
楚少将军性格并不火爆,一个能率万千兵马运筹帷幄的人,不可能是一个鲁莽冲动的人。但正因为他惯来身先士卒,这个得罪人的事他一定会争先。只有他先动手了,其他人才会无所顾忌。这也是战场之上将军的作用。
果不其然,楚弈珩的嘴角撇了下,正要说话,身边已经传来了平静的声音,“第一程,先让给我。”
南宫珝歌本是淡定地嗑瓜子,在这一瞬间,差点咬到了自己的手指。
她想过楚弈珩的争先,也想过君辞护短的争锋,独独没想过这个人会是安浥尘。
一个不为红尘俗世扰乱心思的人,抢着和人打架,这本就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
即便口中说着要打架,还是那副清冷禁欲的模样,根本看不出半点争斗之欲。
看到安浥尘,就是连任清音也流露出了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就被他习惯的笑容掩盖,“我记得阁下擅长推演数术、阵法、武功也是当世高手,你要比什么,还是都比?”
安浥尘眼眸清透,带着看破世俗的淡然,“推演数术。”
任清音颔首,“好。”
推演数术最是劳心耗神,虽说不是武斗那般凶险,对身体的损耗却是无法估量,两人若是斗得兴起,走火入魔也是有可能的。
任清音的身体看似孱弱,但心脉之伤并不算什么,毕竟神族的血脉没有那么孱弱,真正令他出现这弱相的,就是耗费心神太过。
偏偏他在数日之内连续数次催动阵法,损耗更是雪上加霜,斗数术太容易让他心神不稳了。
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抬眸微笑,“推演什么?”
安浥尘漠然地看着他,仿佛没有任何情绪。清冷的眼眸里也看不到过多的情感。他微微阖目,衣衫无风自动,眉间那点朱砂明艳动人,“我以为我们已经分出高下了。”
任清音微微错愕了一分,便失笑了,“是,你我已斗过了,我输了。”
输了?
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南宫珝歌就象被点了穴一样,一双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尽是茫然。
没出题,没动手,就有结果了?
什么时候安浥尘和任清音已经修炼到了她都看不懂的地步了?
仿佛看到了她的迷惑,安浥尘那原本没有表情的眼眸里,渲染了一抹温柔,轻声提醒了一句,“数月前,安家。”
南宫珝歌的思绪飞快的倒退,恍然间捕捉到了什么。在她与安浥尘成亲之时,安浥尘曾与任家三兄弟有过交锋,当时任清音为两位弟弟出头,便有了与任清音之间一段哑谜似的对话。
“谷主,我记得你十分擅长占卜问卦,可曾为自己起过卦?”
“卦者不自卦,问不了。”
“那教你占卜之术的人呢?不曾为你起过卦吗?”
“天意不可违,送给谷主。”
“人定胜天,还给家主。”
原来,那已是他们之间的一场数术交锋,而直到现在,这场交锋才有了定论和输赢。
南宫珝歌手中的瓜子掉在了地上,她几乎连眼珠子都僵了,“浥尘,那时候你就知道他……”
安浥尘嘴角的弧度又扬起了些许,“红鸾星动,亦为情起。当初看到了一二,只是不知应在何人身上,当初赌气,便故意说了出来。”安浥尘颔首,“谷主莫怪。”
任清音摇头,“家主好本事,能看出我情动,甘拜下风。”
“我不是看出了你情动。”安浥尘的笑容有些涩,“我是看到了孕兆之相,推测以谷主的性格,若非情动不会有此兆。但又依谷主脾性,猜是一场情劫。”
因为猜到了情劫,所以故意说出来让任清音堵心。
“孕兆。”任清音笑了,他倒忘了,算人命格里面相也是一环,只是他看不出自己的,几个兄弟又没有这个本事,“若是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