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蹲在房间里不出去的。论亲疏,她南宫珝歌才更有处置权。
“呵。”任霓裳冷笑了声,“是不是你丈夫,我还没点头。”
“好。”南宫珝歌也不争执,“他现在在生我的孩子,我有权利让你不要打扰么?”
任霓裳的脸黑了,“我打扰?”
南宫珝歌抬了抬下巴,针锋相对,“现在就是。”
“好了。”身边传来冷冷清清的嗓音,声音不大,却独有一种清净质感,“楚烨,你在这里的确不适合,出去。”
一句话,南宫珝歌看到任霓裳从鼓气的□□瞬间瘪了,虽然犹带不爽,却是低声应了句,“好。”
南宫珝歌不得不佩服,那么清弱的一个人,那么平静的一句话,将任霓裳制的服服帖帖。
“嗯,我们也出去吧,给人家留点空间。”角落里红衣男子率先起身,姿态飘摇地朝大门走去。
那一身艳丽,明媚地让人想忘都难。
不过南宫珝歌也就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这一眼还是因为她瞬间认出了对方是谁,毕竟那副容颜,小七与他有七分相似。
几人陆续起身也紧跟着出了房门,大约是不想打扰任清音。
房中很快就只剩下了两名男子。一个埋头摸着任清音的脉门,手中动作有条不紊打开针包,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南宫珝歌忍不住地开口,“他怎么样?”
“没怎么样,正常。”那人头也不抬,依然是平铺直叙的语调。
正常?什么叫正常?他没看到任清音额头上都疼出汗了么,没看到任清音脸色都苍白了么。
南宫珝歌哑着嗓子,“什么叫正常?”
那人手中的针落在任清音的身上,“正常就是正常。”
“他疼。”南宫珝歌忍不住了,看着任清音的模样,心头也开始抽疼。
“嗯。”那人淡淡地回应,“一会会更疼。”
这回答让南宫珝歌好悬一口老血喷出来,会更疼?那他扎针是干什么?都不能减轻痛苦么。
南宫珝歌嘴角抽抽,正要开口,肩头上落下一只手,“放心吧,有他在,清音不会出任何差池。”
南宫珝歌有些呆滞地侧脸,对上一张温柔的面容。
她不得不承认,任清音的绝世容颜和温柔气度,大半承袭了他的父亲,这般温柔的语调,轻易地可以化解人内心的不安。
他看着南宫珝歌的眼神里只有安慰和温柔,虽然是彼此第一次见面,但南宫珝歌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认可。
如此情形的见面,亲爹按理是不会给她任何好脸色的,南宫珝歌的心头,浮起一丝歉意,她正要说什么,那床边施针的人却打断了她的思绪。
“那也不一定。”低头的人终于抬起了头,眼眸里满是认真,“若是出现血崩,心脉断绝,胎位不正,或者孩子呛入羊水,脐带绕颈,还是有危险的。我是医者,不是神仙。”
南宫珝歌的脸更苍白了,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那人深吸一口气,“虽然,这些我也能治。”
南宫珝歌原本差点从喉咙口跳出来的心脏,又在半空中落了回去。
这人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息?
“当然,还有更危险的情况。”果不其然,才落下没回位的心脏又一次被拎了起来。
“你别吓孩子们了。”子衿打断了他的话,“我家清音好不容易看上的妻子,可别被你吓死了。”
那声音依然温温柔柔的,半点不带指责。
“这都承受不了?”那双眼睛里饱含真挚,“约莫是心脏不太好,过来我给你把把脉,若是真有隐疾,我给你调理调理。”
南宫珝歌算是看懂了,这位就是个不懂玩笑的主啊。
“我不用。”她的视线始终不离任清音,看着他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气息越来越凌乱,心头也是越来越不安。
再也顾不得有没有别人在场,她两步跨到了床前,几乎是半搂着让任清音靠在自己的身上,一只手为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另外一只手抓着任清音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