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莺歌撩开马车帘子,瞧了瞧天气。
天空中只能隐约见到一圈光亮,这天气固然恶劣,但江莺歌听九凤域的人说,土匪就喜欢这样的天气出来打劫,一来可以盖住行迹,二来若是不敌,便于逃跑。
这些土匪有勇有谋,也不知这背后出谋划策的人是什么修为,若是修为太高,到最后还是得麻烦顾珺雯出手,那这奖金,江莺歌便不好意思分太多了。
想到这里,江莺歌回头看了一眼顾珺雯。
又带着面具,瞧不出她的脸色,上次诊脉发现了那丝阴寒之气,江莺歌没忘,便道:“宗主,能否容许我请个平安脉?”
“嗯。”顾珺雯伸出手。
江莺歌撩起衣袖,把手搭在顾珺雯手腕上,细细感受了一下,灵脉没有异常,也没有恶化,看来茴乳滋养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便松开了手,笑道:“还可以,不过这次剿匪,我有点担心玲儿会对我们出手。”
她想了一晚上,认为玲儿是有意让顾珺雯发现那丝气息,目的就是在提醒二人,所以这次剿匪,玲儿十有八九会出手。
顾珺雯问:“舞儿不想伤她?”
“我确实不想伤她,但我更不想宗主夹在当中为难,若玲儿真的出手,宗主不必手下留情,她是杀手,应当也料到作为杀手会有怎样的下场。”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
江莺歌就是面上洒脱,玲儿是元婴期期的修为,江莺歌有十条命都打不过她,左右不过是顾珺雯去对付玲儿,做选择的也是顾珺雯,而自己能做的便是希望玲儿不要出现。
车队行驶了半天,外面的风沙越来越大,已经遮天蔽日,大白天却和黑夜一般看不清前路,不仅如此,地面也莫名变得松软起来,滚滚的黄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前方领队的人看不清,但是顾珺雯察觉到了地底下有妖兽向这边靠近。
她告诉江莺歌:“驱兽香在这种天气下没什么用,有妖兽靠过来了,若我们出手,极有可能被土匪发现,若是不出手,凭他们的身手,不一定对付得了。”
“不用担心,我早有准备。”
江莺歌拿出几盒药膏,这药膏同样有驱兽的效果,且比驱兽香更好用,涂在身上,香味几日都不会散去,比驱兽香更刺鼻,恐怕连金丹期实力的妖兽都不想靠过来了。
待他们涂好药膏,原本蠕动的地面很快就变得平整,大家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他们见这药膏的效果如此好,连连夸赞江莺歌好厉害。
顾珺雯见江莺歌这般受人喜爱,不经想起当初为了抓回天天无意间在山里遇见江莺歌的一幕,当时的江莺歌只是宗门里不起眼的小弟子。
虽说她知道江莺歌是江善的后人,可也不代表江莺歌的天赋能和江善一样,但不知为何,顾珺雯从那日起便有种奇特的感觉,感觉江莺歌日后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医师。
所以,顾珺雯才会有意无意观察着江莺歌,她知道江莺歌为了学医有多刻苦,为了自己的伤也费尽心神,如今,江莺歌在顾珺雯眼里好像披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闪闪发着名为“魅力”的光。
江莺歌合上帘子,重新端坐好。
普通马车和之前坐的那种马车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椅子硌人,空间狭小,哪怕只有她和顾珺雯俩人,也不得不就近而坐。
她们的身高都不低,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束手束脚,膝盖偶尔会随着颠簸挨在一起,虽然一触即分,却也让江莺歌绷紧身子,死死并着双腿,尽量缩在角落里。
不过这样的姿势坐太久,难免会觉得不舒服,她会偷偷动一下腿,或挺直了腰,本以为这些小动作做得很隐秘,却不曾想还是被顾珺雯发现,说:“舞儿这么坐着不难受么?”
江莺歌笑道:“还好。”
她特意放松腰背,给“还好”两字增添说服力,岂料马车忽然急停,江莺歌就这么直挺挺靠到了顾珺雯身上,呼吸之间全是冷冽的苦涩香。
江莺歌怕被发现这份情感,本想起身,但顾珺雯却说了一句:“他们来了。”
他们,指的是土匪。
顾珺雯的神识在风沙当中发现了一队人马,正骑着灵马往这边飞奔而来,他们身穿半边护肩铠甲,手持利器,因长年作恶多端,身上有一股让人胆寒的凶恶之气。
共有二十三人,当中修为最高的是筑基中期,最低是炼气五层。
想来这队人只是马前卒。
顾珺雯和外面的人说:“见机行事。”
土匪很快就来到商队面前,将人和货物团团围着,领头之人便是修为最高的,他手里的利器是一把大砍刀,额头上有一道疤,长得非常魁梧。
九凤域的人一见他们,连忙拿出袋灵石递过去,装作谄笑的样子,道:“诸位,我就是做点小本生意的商人,不值得诸位大动干戈,道上的规矩我还是懂一些的,这些薄礼,还望您笑纳。”
“倒是懂事,不过么……”领头者没有接过储物袋,而是往货物方向扫了一眼,见到其中一个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