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盐打算悄悄溜走的步伐凝固了,安提耶同时大吃一惊。
安提耶愤愤不平:“我不跟祂睡在同一张床上——”
“严格来说,这里是我的床。”阎知秀弹祂一下,再探身过去,把一个渐行渐远的银盐抱回来。
身体突然腾空而起,主神僵硬地绷紧了身体。
“抱歉,这不是个愉快的清晨。”阎知秀帮祂摆正东倒西歪的蛾翅,他手里的小梳子是安提耶专用,此刻没有新的,他便用手指整理着主神蓬乱的领毛,搓揉几下,银盐便呼噜噜地软倒了,“可是,你比安提耶年长,更比祂稳重很多,也请你好好地待祂吧。你和祂是亲人,应当珍惜彼此的存在,用关怀和理解去支持这份天生的情感,而不是用愤怒,用争执去消耗它。”
银盐扁扁地贴在人类身上,顺滑的绒毛光华灿烂,根根溢彩。
祂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近日来安提耶总是光彩照人,精神焕发地出没于众神面前——祂被人类宠得多么好!有梳毛,有爱抚,有承诺,有温声细语的劝导……祂只在这里浸泡了一个夜晚,焦渴皲裂的灵魂就有了复苏的迹象。
安提耶瞪着如痴如醉的银盐,嫉妒地嗡嗡直响。祂从人类的肩膀上下去,佯装若无其事地把那摊神一撞,换成自己。
银盐立刻就要撞回去,恰逢此刻,苍穹的诸天星辰重新排列,朝八方发出无声的波纹。
银盐停下来,安提耶的触角也直直地竖起。
“我……我们得走了。”银盐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