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辖着恢宏的权能和领域,倨傲地拢起古艳的袍,群星照耀,祂们的荣光也与世不朽……祂们不可能是这样,会抱着枕头,裹着毯子,半夜扒在他人窗前敲打,要人打开窗户让祂们进去的可耻存在。
……至于奢遮,奢遮更是可笑,像个孤魂怨鬼似的立在床边,触角都垂成了一条老长的河。诸神中竟有如此怪模怪样的丑态,实在令祂感到荒谬的不忿。
是夜,德斯帝诺再次让人类来到梦境之中——奢遮是梦的主君,但即便是祂,也不能在德斯帝诺有心规避的时刻,管控了混沌飞蛾的梦境。
祂输了,作为多少想要保持一些风度的输家,祂不得不召唤人类来此。
“事实胜于一切的雄辩,”主神很不安乐地闷声开口,“我愚笨的亲族就像几头肥壮的傻瓜黑熊,在本应冬眠的时候,自愿撞进了猎人的家门……我又有什么好说的?早晚有一天,祂们会因此而后悔。”
“你不是命运之神吗?”阎知秀好整以暇地抱起手臂,正是不折不扣的胜利者姿态,“你就不能看看祂们的命运,看看接下来的事态会如何发展么?”
“智慧长存的神祇都应当意识到一件事,”德斯帝诺很不高兴地盯着他,盯着他的嘴唇,“我可以预见众生的命运,在星盘中揭示万世万代的过去与未来,但如果我关心一个神,就不会冒然看见祂的结局,盖因命运乃是变幻无穷的棋局,一旦被观测到,它就会失去全部的可能性,只朝着那一条钉死的路,被我看见的路狂奔而去——这不是我乐于瞧见的。”
阎知秀沉思着道:“原来是这样……”
“好了,说你的条件吧!”德斯帝诺冷声说,“承诺就是承诺。我会在合理范围内,答应你的一个请求。”
不等阎知秀开口,德斯帝诺便忍不住说:“我能猜到你的心思!倘若你不求长生,不求青春貌美,权势富贵,那么你一定会要求我的歉意,你会要求我对我的亲族们致歉,对不对?”
阎知秀沉吟片刻,却说:“不。”
“不?”
“我知道,那天在宴会上,我对你说的话其实是很……大逆不道的,”阎知秀点点头,“我希望就把我的罪过——不管什么罪过——一笔勾销。这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