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你真的不是为了利用我,就让我别再这般活着了,求圣上,赐我一死。”
“求求你,求你,燕铎~”她哭得太狠,眼里流出鲜血,她有点看不清男人的脸,但她记得,那张脸曾惊艳过她的时光,只是幸福的时光太短,燕铎便迫不及待的,让她召唤衍神,她的爱毋庸置疑,她也能理解帝王家血脉传承的凉薄,可即便隐藏得再深,虚妄的泡沫都会被定海螺戳破。
久久沉寂过后,燕铎麻木的点了点头,抑着一股哀悯,替她擦脸:“我们不吃药,我们去看看孩子。”
她不哭了,那颗千疮百孔的透明的心,又被他烧着……
停了丹药,她像是被烫水浇过的花骨朵,皮肤烧伤发绀,出现血毒之症。
潘觎看不下去,在殿外跪求燕铎整整六日,再耽搁下去,她一定会死的。
她曾笃信过,燕铎爱她入骨,为什么最后会是这种结局?
于是,潘觎发动了宫变。
宫变那日,阴霾笼罩,漫天飞雪。
王皇后一袭白衣,拖着病体离支的娇躯,从城楼一跃而下,是为天下殉葬,也是以她的命了断这场纷乱。
鲜血侵染白纱,开出朵朵罂糜红花。
王皇后以身殉国的消息传开,潘觎彻底疯魔,他抱着王皇后破败的尸首杀入太极殿。
燕铎心软了。
用续命天书中的献祭之法,强行为她注入了一口生气。
第一个为她献祭之人,是潘觎。
她的毒症需要定期换血,幽蓝电母便是用来换血的介体,可以帮她匹配出适用血源,筛选少女的原因只是因为年轻,没什么疾病。
……
续命天书运用方式,一空懂的不比燕铎少。
就算万事功成,真的复活了王皇后,她也不再是她,顶多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罢了。
“可否,带我们见见她。”阮舒窈眼尾润着湿意,仿是站在一层薄薄的忧郁雾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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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线蜿蜒的内河飘浮着几只幽蓝生物,河上架着一座黄金桥,除了绿植鲜花,能用得上的亭栏桌椅都是黄金打造。
燕铎皇帝穿着素雅,不似极奢之人。
她心中纳闷,不远不近的随在后头。
过桥可见一座巨大的青铜祭坛,祭坛上雕刻繁复图腾,代表太极鱼眼。
祭坛前面矗立着上千套银白龙鳞甲,是连空甲都如此庄重,仿是在无声讲述古老而神圣的传说。
她遥望了一眼,脚下踏入太极坤殿,殿顶盖的彩金琉璃瓦,内部装饰以花卉、水晶为主,色彩斑斓又不失雅致。
寒玉床上的女子像是睡着了般,蒙着面纱,穿着华丽又严实。
一空没有走近,身上敛着杀气,微微皱眉:“换了皮,你还认得出她吗?”
闻言,阮舒窈一悚,脑海中对‘换皮’两个字有一点点模糊印象,但一时间又想不起什么。
燕铎面无表情,好似这人不是在与他说话,没有答言。
一空无声地诵了一遍佛经,他知王皇后吊着的那一口生气,尚存一丝灵识,生不如死都不足以表达这十几年来对她残忍的折磨。
所以,称霸大陆的北国,到底受到了什么威胁?
还是说,燕铎一直在骗王皇后,根本没有什么未知的海外强敌。
只是他想快点召唤出衍神兵,而施加给王皇后的压力。
他刻苦练功,修仙问道,不过是在演一场苦情戏给王皇后看。
可方才见燕铎与一空对招,怕是十年如一日不曾间断的修炼,才能达到这般功法。
那未知的浩劫到底是什么?
如果真有此事,很可能危险已经来临,只是无人察觉。
她殚精竭虑地想,头脑沉沉甚至出现轻微窒息感。
殿内氛围胶着,怕他们不由分说打起来,阮舒窈低声呢喃道:“会给北国带来浩劫的,可是天厥?”
八月十五,天厥火烧陵关,四万兵马退守桓城。
九月三日,燕宁亲自领兵增援桓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