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细微的差异,即在刀柄的装饰上。许言锻的刀柄上刻有简约而不失雅致的莲花图案,而这把刀的柄端则是一只栩栩如生、顽皮可爱的小乌龟。
王阿花虽未目睹过许言锻的母亲,但从这刀柄上的小乌龟,她似乎能窥见一位充满活力的少女,手握利刃,神采飞扬的英姿。
王阿花给自己斟了一碗酒,落座于椅上,又为许言锻满满地斟了一碗。
“这几天在采莲阁吃你的喝你的,承蒙你的照顾,今天晚上就当我请你喝酒。”王阿花举着碗道。
“邀请我共饮此酒?”许言锻一仰头,将杯中酒尽数饮下,随即笑言,“真是新鲜,这酒莫非是从我采莲阁的厨下悄悄取来的?”
王阿花笑而不答,将手轻轻拂过刀身,道:“是把好刀。”
“确实是把好刀,不该在暗不见光的地方藏着。”许言锻眼中寒意泛起。
王阿花笑笑,明知故问道:“许兄呐许兄,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坦荡人。”
许言锻和顾端接触了这么久,又知道有一把藏刀的密室,若是真的想去取这把刀,早就取回来了。
她迟迟没有去取,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是她不想取,而是她不想亲自去取。
王阿花觉得,其中缘由约莫藏在密室里的画卷里。
想了想,王阿花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
“我听阁里的姑娘说,先夫人是逃难至此。”
王阿花看到画像的人与许言锻有七八分相像之时,就猜出来了许言锻与这画像之人的关系,加上许言锻对顾端反复无常的态度……她很难不联想到一出痴情女子负心汉生了个倒霉的娃的故事。
仅是隐于画幅之中的那封信……实在是出乎意料。
王阿花轻挑嘴角,含笑言道:“在秘室中得以一睹先夫人的风采,许兄与先夫人容貌颇为相似,至于顾家主——”
“与顾家主相较,并无半点相似。”
第31章 “别老想着你那相好的了。”
第三十一章
王阿花将信递了过去。
“你是不是一直在心里反复琢磨,如果顾端真的是你的父亲,那该怎么办?”王阿花轻声问道,
许言锻不言,这个问题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许言锻的头上,叫她夜不能寐,日不能安。
“我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她继续说道,“但从这封信上来看,那顾端绝不会是你的父亲。”
一封泛黄的信件,信封上有着岁月的痕迹,字迹工整而略显陈旧。
许言锻指尖轻触过陈旧泛黄的信纸,似乎是在抚摸写信之人的心情。
“顾府密室画轴里取出来的。”王阿花轻声道。
许言锻轻轻地颤抖着指尖,缓缓展开了信件。
目光触及信中的大字,许言锻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信纸上歪斜扭曲地写着字。
“老娘给你带了糖葫芦。”
王阿花瞥了一眼,那歪歪扭扭的字迹犹如鬼斧神工,相较之下,自己的字迹倒也显得“规整”起来。
许言锻声音轻轻地,记忆似乎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那老娘,她呀——”
从许言锻约莫四岁有记忆起,她便在了采莲阁。在采莲阁里,她有许多姨姨陪着,过得不孤独。
记忆里,她娘是个风风火火整天提着一把大刀的女子,平时很少来陪她。
“你猜错了,”许言锻饮下一口酒,“这不是个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
“从我有记忆起,我娘就没带男人回过采莲阁。”许言锻笑了笑,“有小姨悄悄跟我说,其实我娘有个红粉知己,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我娘市井出身,偏偏喜欢逗弄那小姐,平时去找她,总喜欢带些糖葫芦小糖人之类的小玩意儿。”
“大户人家的小姐哪里见过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被我娘逗得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