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
江和尘倏然坐起,恰好看见段怀舒匆匆出门的背影。
衣衫微乱,耳垂泛红,应该是睡觉压的!
“今儿个少主怎起得这么迟?”
听见外头传进来的声音,江和尘抬眼爬起,从床上探出头见外头艳阳高照。
这好像是我起床的时间点。
段怀舒赖床了!
“小主,昨夜桃花洒落,奴”适才段怀舒走时匆忙,没带好门,白竹迈步进来瞧见他趴于床上的姿势,“给您准备了桃花酥。”
江和尘忙不迭开口解释,“我这是”
白竹二话不说将桃花酥撂木桌上,上前搀起他:“小主下不来床怎么不喊白竹。”
“我下得来床!”江和尘为了证明自己,抽出手正准备走两步,结果没瞧见床槛脚下一崴,要不是白竹眼疾手快扶稳他,他怕是要和土地公公来个贴面礼。
“小主,白竹不会笑话您。”
江和尘不硬气了,这回是真崴着脚了。
洗漱完,江和尘食之无味地啃着桃花酥。
白竹不动声色地观察:“小主,今晨定王被皇上勒令来给少主道歉。”
江和尘喝了茶水,问道:“何时来的?”
“辰时三刻。”
江和尘看了眼巳时天:“段侯爷知道?”
“知道。”
江和尘咬牙切齿,段怀舒醒了不起,这是等着看他的笑话!
“走,”江和尘拍了拍手上的残屑,“我也是受害人之一,定王应当也要对我致歉吧。”
“啊。”
江和尘本准备大步流星、英姿飒爽地去给段怀舒添堵,然刚迈出一步,脚踝便传来钻心的疼痛。
江和尘面不改色:“白竹。”
“小主不去了是吗?”白竹闻言眼睛一亮,毕竟方才侯爷特地交代他不能让小主去前厅,没想到他试探出问题了。
江和尘神秘莫测地摆首,抬起手腕:“扶我过去。”
白竹:“”
——
前厅的氛围不容乐观。
段怀舒闲庭信步地走进厅中,梁衡本就等得有气,又见他如此散漫,出言讽刺道:“不知武定侯何时成了闲散官?”随眼一瞥又见他衣衫凌乱,“衣着也”
段怀舒:“你怎知晓,昨夜和尘太粘人?”
梁衡:“”
梁衡原本上挑嘲讽的嘴角顿住。
第23章
梁衡现在心情说不上来的糟糕,他冷着声音:“美色在怀,武定侯怕是无心公事。”
段怀舒对他恶劣的语气不甚在意:“定王何出此言?”
梁衡找茬:“据说江南的命案尚存疑点吧。”
“定王倒是耳听四路,”段怀舒放下茶盏,抬眼道,“何处有疑。”
梁衡甩甩袖:“其一,本王听说王赫石的家眷翠娘,她的脚伤可是踢打重物所伤。其二,王赫石嘴中的丝线真的来自陈掌柜的鞋?”
段怀舒身形不动:“看来判事和定王说得甚是详尽。”
梁衡神情有变,段怀舒也敞开说:“能知晓案件的无非几人,再加上判事对我极致追随,寸步不离。”
段怀舒理了理衣襟:“但疑点无证,疑罪从无,这是先皇立下的规矩。”
梁衡那双厌世眼压了压:“是无证还是武定侯遗证不查?”
“定王,”段怀舒声线不变,浅浅一笑道:“此案判罚民众可满意否?”
段怀舒:“我相信判事全盘托出,王爷当知民众的态度。”
多言不必,这一场无硝烟的战,段怀舒打胜了。
末了,他还加柴添火:“不知,定王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梁衡手指倏然收紧,方才就因为段怀舒一句话、一身凌乱的衣服他便乱了心神,多言了。
他咬咬牙,隐了眼中不甘,拱了拱手:“本王是来致歉的,管教无方让武定侯蒙罪受冤。”
段怀舒不开口,倒是趴在门外的江和尘侧首问白竹:“侯爷说民众态度是何用意?”
白竹压着声音解释道:“先皇深知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因是在所有规制中加了一句不言而喻的暗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