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她的夫君。
卫昭托着她的下颌,指腹一抬,将她脸转过来,看着自己。
“……以后别拿刀对自己。”他低声。
钟薏冷笑:“三天的夫妻而已,你又开始了?”
气氛一时沉寂。
她懒得看他的神色:“坐好。”
钟薏忽略那道突然炽热的目光,垂眸握住他掌心。
那道伤不深,斜斜划过虎口,之所以血涌得厉害,大概因为擦过了条血脉。
她指腹又稳又准地按住,棉布擦过掌心时,他猛地一颤。
“疼?”她下意识抬头。
“不疼。”卫昭眼睫垂着,趁她不注意,指节悄无声息地勾住她的手腕。
钟薏动作微顿,甩开。
她包扎好,低头收拾好药箱,想让他起身,却见卫昭忽地后仰,整个人躺倒在她榻上。
“第三日晚上可以算结束。”
他靠着她的枕,眼尾弯起,“所以今晚我就得睡在这。”
“不行。各睡各的。”钟薏拒绝地飞快。
她自己一个人舒服了那么久,怎么可能马上接受他?
卫昭像是没听见,仍笑着,声音温柔得黏腻:“漪漪,不要再拒绝了。”
他缓缓侧过头,眼神缠着她,笑意一点点压下去,浮现出细微的阴翳。
“——否则,三天……可能不够。”
话音落下,屋内气氛骤然一紧。
“……”
钟薏站在原地,和他僵持了一会儿,目光扫过那双藏着疯意的眼睛,还是决定顺着他,忍三天。
转身拿了干净的衣裳,背过身去换了上衣和下裤,统统系上死结。
路过梳妆台时,她扫过那些簪子,犹豫了一下,才坐回榻边。
吹灭烛火,躺下。
房内陷入一片黑暗,对方的呼吸清晰可闻。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字面意义上的并肩而眠。
在长乐宫的时候,他每夜都要抱着她,像蟒蛇一样手脚缠上来,把她按在怀中才肯闭眼。
如今他默不作声躺在一旁,手脚规矩得克制,钟薏还有些不习惯。
她甩开念头,就当自己旁边躺了具尸体。
可才闭上眼,旁边一阵极轻的动静——榻微微下陷,温热的呼吸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