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口气,看着时寻,问:“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先等着看。”时寻轻捏眉心,“昨天出海我就找过,但找不到。”
“我知道海底有某位和邪神关系极深的存在,但它隐藏得太好。它在这里经营多年,布置下的大阵已经将整片海域笼罩其中。这大阵太大,借助大阵的力量,哪怕是我都没办法轻易找到它的位置。
如果找不到它,哪怕我们将海上其他飘荡的海怪都杀了,依旧算不上解决这片海域的问题,甚至这样一来,它没有了足够的手下,它只会变本加厉地残杀这片海域的普通生灵,炼取他们的灵魂。
如果明天举行的祭海仪式能帮我找到它的位置,那我们就能找过去。如果没帮助……那就只能到海上找,要找到的难度就大多了。到那时,或许真得先将整个大阵推演出来,再寻找阵法核心,破完阵再找它。”
时寻一边说一边摇头。
这可一下子降难度提高了多倍。
盖普曼没有再问。
一切,只等祭海仪式开始。
天还没亮,甚至村中的公鸡都还没打鸣,村民中就有人起身了。
只要一个人醒来,发出声响,很快就全村人都醒来,快速洗漱完毕,简单地啃饱大饼,齐齐聚在村中祭台前。
祭台四周,点燃了十个大火堆。
在这样的夜里,星月都没有太多的光芒,唯独这十个大火堆燃烧的火光,几可冲天。
火光映照得众人的面庞充满麻木,如同魂灵已先被摄入另一个世界,留在这里的只有躯壳,活生生的行尸走肉。
时寻和盖普曼、褚东斋跟着村长一家来到这里,看着村长一家就在祭台下站好,木然抬头看着祭台。
三人并没有上前,而是就在一个火堆旁站定,看着村民们鱼贯而来,按照某些特定的规律站好。
因不曾参与过临羡村过去的祭海仪式,三人也不知道以前其他村民们来到这里后,众人的站位是和现在一样,还是会根据村民来的顺序不同,村民们的位置也会有所不同。
不过就现在看来,来得最早的村民,都围在祭台边最内一圈,那些来得迟的,就只能站在外面圈层。
村民们还没有来齐,就有人驱赶着一大群羊过来。
这些羊一头都没有发出叫声,整整齐齐地排着队,一头接着一头地走过来,温顺得不像样。
而那在羊群最后方赶羊的,只有一名村民!
时寻昨天在村里闲逛时就见过这个人,知道这个人与何村老的关系很好。
另一边,又有人赶着一群鸡过来。
和羊群一样,这些鸡同样一只跟着一只,全没有发出声音,只跟着一路走来。
再有一个方向,走来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一名老人,他身后跟着两名赤膊青年男子。两名男子手中都抓着一把屠宰刀。
那老人正是何村老。
“下了药。”盖普曼很肯定地低声说,“他们给这些牲畜都下了药,所以这些牲畜现在才表现得这么乖。”
何村老还离得很远,却像听到了盖普曼的话一样,往盖普曼这边看了眼。
他嘴角似乎带着莫名笑意。
他也没走过来和这三名外村人说什么,径自上了祭台。
娘两名拿着屠宰刀的青年男子跟着他一起,走到了祭台上,在他身后分列左右。
赶羊的人、赶鸡的人,都已从牲畜群的最后方到了最前方。
为首的牲畜正对着的,是一个登上祭台的楼梯。
它们就这样乖乖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等待着上祭台那刻到来。
祭台上早已布置好了一张桌子,在桌上上拜访了祭海需要用到的一些东西。
何村老站在祭台上,沉声道:“有请村长点名。”
于是,村长往前一步。
他机械地念诵着村民们的名字。
没有任何东西给他看,他纯粹凭记忆喊出村民们的名字,饶是如此,他仍能按照村民们的辈分排序,将一个个名字喊出。
最先的,自然是何村老的名字。
喊完后,何村老率先应到。
其他被喊到的村民挨个应到。
除了何村老,包括村长在内的所有人的名字都已变得全无起伏,应的声音甚至除了传来的方位外就听不出多少不同。
村长念名字的声音,与众人应到的声音,交杂成怪异的混响,就在十个大火堆中间不住回旋。
时寻抱住了手臂,给身旁两人传音:“开始了,你俩多加小心,我们在这里看着恐怕都不大安宁。我要借机寻找海底那位,不见得有工夫照看你们。唔,盖普曼我是放心的。”
褚东斋一时间啼笑皆非,竟不知该为时寻会在乎自己而高兴,还是为时寻小瞧自己而难过。
这个祭海仪式的古怪过于明显,他当然也能察觉,哪有不早早开始提防的道理?
任这祭海仪式如何诡异,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