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我最好的成绩了呢,”辛德说,“但是完全不能和砂金哥哥比较。”
砂金的战绩,二十七株。
这个杀死比赛的男人,没有参加比赛的意图,但是那些草好像格外喜欢他,他只要站在原地,都不用挪动一下,就有二十七株没有脑子的草本植物不长眼睛地往他身上蹦。
嘉波脸都鼓起来了。
他看见那个坏家夥勾起了嘴角,在他意识到这是一种嘲笑之前,捏住了他软嘟嘟的脸颊肉:“我们的小祭司,成绩如何啊?”
嘉波:“……”
从比赛开始迄今为止,从来没有成功抓到过哪怕一株风滚草,连叶子都没有碰到过。
他,输得彻底。
辛德承认了砂金的胜利,要为胜者送上胜利的果实,他说中午的饭菜就不收他的饭钱了,只要他把饭盒洗干净送回他家就可以,另外顺带邀请小祭司和砂金一起,有空去他家里吃饭。
砂金:“有空一定。”
沙漠的天空总是被沙子染成淡淡的黄,然后又被太阳炙烤成明媚的橘红,现在太阳要沉没了,另一种更加深沉的色彩逐渐覆盖了天幕,将天空染成了半灰半橘的渐变色。
气温骤降,辛德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好冷,我们该回家了。”
“好。”砂金说。
答应是答应了,站在原地却没有走,他回过头,身后那只小废物盯着沙丘顶端发呆,他在跟自己较劲,似乎非常不能理解自己为什麽得不到一株草的喜爱,明明自己才是诞生于沙漠的魔神,准确地说是沙漠的神二次制造出来的神。
“嘉波,过来。”
砂金招了招手,怀里就多了一只听话的神明,他把嘉波翻了个身,让他面对着沙丘,逐渐暗下来的天空让风也染上了夜色,无论日夜都吹拂着风滚草簌簌而过。
“站在这里。”砂金指挥着,抓住他两只手的手腕。
正前方是一朵无知无觉的草球。
他不知道前方有一个魔神在等着它,它只是兴奋地向前滚去,轨迹刚好和砂金所站的位置重叠。
然后啪地一下,直直地撞进了一个等待已久的怀抱里,再被四只手同时锁住,保证它绝对无法逃离。
我的草。
嘉波眨了眨眼睛,现在他也抓住了属于他的第一只风滚草。
“快乐来自于实现欲望的过程,而非结果。”砂金摸了摸他的头,却摸到了一手沙子,“记住了?”
嘉波用力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他突然转过身,把草球卡在他与砂金的身体之间,仰起头,正面朝向他。
——那是一个砂金曾经教过他的,表达开心和快乐的标准微笑。
“要将快乐的情绪和这个表情联系起来,我知道的,”他抱住了砂金,努力保持脸上的表情,即使嘴角维持弧度太久,让下颌的肌肉都感觉到酸胀。
“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嘉波歪了歪脑袋,“比赛要分出胜负,你赢了,所以辛德说你不用付饭钱,这是给胜利者的奖励。”
“可是我输了。”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失败者要受到惩罚。
他抱住了砂金的腰,一如既往的蔚蓝,如同白天在他眼里永不落幕。
嘉波张了张嘴,话都比之前变得多了:“我输了,就要受到惩罚,你要惩罚我吗,砂金?”
砂金:“……”
“你为什麽不说话,你是不是在想该怎麽惩罚我,能不能不要那麽痛,痛觉是危险的信号,不喜欢。”
头在他怀里拱了拱,嘉波猛然知晓了嘴巴长在身上就是用来沟通的,他的话接二连三没完没了:“输家就要被惩罚,我想要没那麽痛的,比如脱光衣服,出卖金钱,以身相许,当一个没有工钱的田螺魔神。”
“……”砂金一下都失去了表情,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往外蹦,他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都谁教你的?”
“……影子,影子教我的。”嘉波老实地回答。
影子是禁忌知识的化身,每一个安静的时刻,影子很无聊,无聊到将知识灌输到嘉波的脑子里,也不管他用不用得上。
“很好,很好。”
教得很好,下次别教了。
砂金深呼吸,禁忌知识怪不得会被冠上禁忌两个字,纯白的魔神怎麽能学这些,他现在有点理解未来的嘉波为什麽会是那副鬼德行了。
也许是他迟迟未能说出下一句话,嘉波缓慢地吞了吞口水,他不希望这个人类不开心,所以他为什麽不满,是因为不喜欢刚刚说的惩罚吗。
“那,稍微痛一点的也可以……如果你喜欢这种方式的话。”
“闭嘴。”
砂金捂住了他的嘴巴,禁止他再吐露出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他冷着脸,比沙漠的寒风还要冷,默不作声地把嘉波举起来,再甩到背上,两只手托着他的腿,背着他回家。
足迹在黄沙上留了一串长长的足迹,再渐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