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力,也是她第一次将情绪融入于琴。
可这首曲子本就偏向于技巧,适合她原本的曲风,这下情绪的破坏让曲子的呈现变得面目全非。
她太想赢,这样强烈的胜欲情绪却影响了她正常的发挥。
坐在前台的钢琴老师连连摇头。
尾声收束,最后一个音符了却,申茜都迟迟未从激烈的情绪中反应过来。她抬眼看向一众观众席,收缩的瞳孔渐渐恢复平常。额角的冷汗凝作汗珠滑落。
申茜起身,走往方才的地方,再度一鞠躬。
在抬头时,她跟老师的目光对上。
后者失望又无奈的神情太过刺眼,申茜恍惚了一阵。
她知道自己搞砸了。
又搞砸了
最后她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回到台下的。只知道脚步很轻,头脑昏沉,激动过后的恍惚感缠绕着她整个人。
她又输给钟瑜了。
耳旁听不见四周嘈杂的声音。申茜紧紧攥着手走到后台,停下脚步,在走廊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这双猩红可怜的眼睛。
镜子里的自己熟悉又陌生,她从来都是趾高气昂,却在钟瑜这里,频频狼狈。
呼吸逐渐急促,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不堪。
下一刻,她抓着头发破喉尖叫一声,冲去了化妆间。
化妆室里待着一些人员,申茜带着发丝凌乱猛然推开门时,所有人的动作都静止了,愣愣地看向这个奇怪的人。
滚!都给我滚!
她把所有人赶出去,大家都不想惹这个看似精神已经不正常的人,都匆匆退出去了。
室内只留下钟瑜和申茜。其余人站在走廊好奇地往里面看,随后申茜一把将门关上,回过神怒视着眼前的钟瑜。
钟瑜神色警惕起来,往后退一步,你想做什么?
呵,做什么?
申茜逼近来,冲到她身前,摁住她的肩膀质问她,为什么又是你赢了,为什么?
钟瑜平静地对视她怒视的眼睛,是你邀请我参加这份演出的,我也只是赴约。何况钢琴不分输赢。
她的眸面似澄澈却坚硬的镜面,无论如何都穿击不透,任何投射去的攻击视线都被反弹过来。这样平静的陈述在申茜耳中,好似一种说她输不起的嘲讽。
你还是这么高高在上。申茜声音沙哑,什么不分输赢这都是你从胜利者的角度向下俯瞰说出的风凉话。
钟瑜看着她,我高高在上,那你动的脏手脚又是对的吗?
申茜呵笑,当然是不对的。但是我恨你啊,我乐意把一切肮脏又见不得人的手段用在你身上,来恶心你。
因为恨她吗
她一直以来,都在恨她。
钟瑜神色动了动,感觉到心脏有些疼。她垂下眼眸,申茜,不管你信不信,我以前都在真心地拿你当朋友。
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你竞争,同你作比较。甚至很多的时候我都在让步,不想让纯粹的竞争关系占据我们当初的友情里。我也从没有过可怜,施舍的意思。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误会了些什么,但我想,你恨我,不是我的错。
当年的那些事过后我自省了很多年。后来我得出结论了,我没有错。再来一遍我还是会选择尽我自己的力量去帮助身边的人,但是钟瑜抬眼看她,那个人不会是你。
如果再来一遍,我仍会这样做,但对象绝不会是你。
申茜怔了怔,滞住的表情似乎是回忆起了当初钟瑜对她的好。
无人教室里分来的一个芋泥奶酪球,在哭泣之时递来的安慰和夸奖,还有生理期时递来的暖宫贴曾经那些被时间蒙上灰尘的记忆,此刻像稀薄的光影闪过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