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罗英祺、赵素等人带回玻璃也有一段时间了,除开他们这些特权人员,大规模的正规运输也该差不多到了。
这些东西流经青曲,不可能半点都不留下。
叶西倒没有买入的想法,他只是想看一看那些玻璃的常规质量,试试到底能不能作为光学玻璃的原材料进行加工使用——毕竟就他来看,无论是罗英祺还是赵素,既然有门路,拿出手的玻璃自然不是下品,也就不好进行整体性推论。
青曲县不小,但对比州府等更高级别的核心城市来说,又算不得什么了,又加上购买力有限,估计吃不下多少玻璃,因而不可能有专门的门店来售卖。
叶西注意留心一些珠宝、玉器店,果然发现一些店里面有售卖玻璃的。
他不动声色看过去,跟他从罗英祺两个手里拿到的一对比,发现纵然有些差距,但却不大。
将整条街的珠宝玉器店都逛完,叶西有了底,心下微松。
看来这些天然产出的玻璃,在质量上的等级之分并不明显。
他试着问了下价,得到的结果叫人咂舌。
果然是物以稀为贵,后世遍地都是的玩意儿在这个时代却能卖出堪比黄金的高价。
“市舶之利最厚,所得动以百万计。”由此可见一斑。
但这远远还不够。
北楚航海业的发展与华国古代那个被称作大航海时代的朝代相比,有太多不如。
其巨大的风险性吓退了绝大多数的人。
北楚航海时代的到还差了火候。
叶西望着这片市场的大片空白,隐隐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野望和归属感。
手握超前的科技和理论,他能为这个时代做出的努力远超自己的想象——末世毁灭了人类创造的一切,然而在另外的时空,他能再创造一个出新的世界来!
也许这才是他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
没有了长辈的庇佑,即使是在不具备威胁性的温床里,孩子的成长也是惊人的,还带着些许孩子气的少年站在街头,终于开始了人生中具有转折性的一次思考,天性的凉薄也终于带上了一丝属于人类的温情。
从前总是依靠兽类般敏锐的直觉识人断事,如今倒也能从情理上去分析了,推己及人,宋峤的动机也不算难以理解了——不论他的身份是为官者、士人还是上位者,忧国忧民的情怀都是这类人的主基调,面对一个身怀异技的人,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其于国于民的价值。
得出这个不带有一丝情感温度的结论,叶西反而定下了一颗一直没有着落的小心脏。
不管什么时候,最实在的都只有利益、价值!
木乔要真无所图,那他才该害怕呢。
想通了这些,叶西彻底放飞了,只要他的价值足够高,足够既得利益者投鼠忌器,即使有被觊觎的风险,被毁的几率却不会高。
换句话说,即使手握重宝、怀璧其罪,他也完全没必要缩手缩脚地憋屈着。
真要天塌下来,他前面还有个高个子顶着呢!
叶西哼着瓦子里随口听来的小曲儿,溜溜达达往回走。
原还愁去了封州,没兄姐搭手,这生意要如何搞,现在他倒是有了想法。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都造了望远镜了,那他干脆就造得彻底点!
赶巧,叶西走回他家点心铺子,半路遇见了木乔的一位属下,不起眼又显得特立独行的玄衣,腰配长刀,横眉冷眼,额头锁起几道纹,活像人欠了他八百两银子没还一样。
不就是那天跟县令一起上门到访,对他放冷箭的那个?
叶西脸皮厚,才不管人待不待见他,就是不喜欢他,他和木乔“兄弟”情深,这人不服又能怎的。
左镇威感知敏锐,叶西不过多看了一眼,他目光就刀子一样扫了过来,见是叶西,果然露出一副不喜又不得不忍耐的憋屈样来。
他冷冷看着叶西,左脸隐隐抽痛,因为这小子挨了王爷一耳光,心高气傲的禁军统领真是没把一口牙给咬碎,缓了几天都没把这劲缓过来。
他不觉得自己有错,叶西一个乡下小子,野蛮粗俗、骄纵无礼,长得一副好相貌却是眼犯桃花、巧言令色,这样的小花花肠子,纵然有几分小聪明,又如何能配得上堂堂一国之君的胞弟,神韵翩然的王爷?
可惜这小子对王爷有相救之恩,他碰不得,亦不敢贸然出手,忠言直谏,却反惹主子不喜。
左镇威满心不甘。
他怨念深重,便是心大如叶西也察觉到几分,心中却是更加莫名,索性不予理会。
这孩子显然忘了和宋峤的有情人协约,还当只是个小忙而已,根本没放在心上,也不知旁人会因此生出诸多想法。
他这时心情不错,笑嘻嘻的随口打招呼:“午好,……吃了没?”
左镇威忍不住摸摸脸颊,怀疑这小子故意的。
“哦对了,”叶西从特制的背包里掏出一个木盒,递给左镇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