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为了预备全品律所不接实习生,苏祈安还找了芙城许多律所作为其他的实习选择。
下午三点,从全品律所出来时,外头街道车水马龙。
苏祈安却思绪翻滚,这家律所空有其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接的全是不干人事的案件。
毫不意外,她这样的实习生,倘若在这家律所,是学不到东西,也成为了任人宰割的牛马。
其实芙城这样的律所很多,但选择来这儿不是没有缘由。
一来她为了离开周雨喆的掌控,二来徐清落在这儿。
循规蹈矩的人生像机场设定好的航班,每日按时起飞,按时降落,毫无波澜。
几乎没有任何意外的时刻,她的,降落点,是被植入完整的程序。
一天、一天、又一天,飞了二十多年。
但谭斯京就像引擎失效,飞机偏离原有的航线,她抵达从未降落过的目的地,见识了一场脱离世间的桃园。
苏祈安去了一家又一家的律所,有的不接实习生,有的不符合她心里想要的。
到最后,她站在客卧的阳台。
晚风温柔拂过面颊,落在脖颈上,凉凉爽爽。
她给谭斯京发去一个定位,问他在哪儿。
谭斯京没回。
捧着手机,在微信对话框足足等了十分钟,苏祈安还是没忍住给谭斯京打去电话。
“喂。谭斯京。”
电话接起来,那头传来一阵起哄声,苏祈安猜测谭斯京这会应当在酒吧。
即便如此嘈杂,她依旧听到谭斯京缱绻散漫的声音从听筒处传来。
“嗯。”
再然后,那嘈杂的声音再听不见了。
苏祈安站直了身子,在月色下用手抚过耳边的发,又轻又软地叫他名字一遍又一遍。
最后还小小声地问他:“你今天是不是很忙啊?”
这样柔和,吴侬软语地音,称之为仙音也不为过。
谭斯京站在酒吧门外,点了支烟。
吞云吐雾中又想起什么,干脆灭了烟在手里把玩,慢条斯理地回应她:“回了趟家,刚到酒吧,不是故意没回你。”
每一回,这小姑娘和她打电话都要问一句,是不是在忙。
不是故意没回你,七个字叫苏祈安眉眼划过青涩欣喜,嗓音也跟着扬了几分:“谭斯京。”
她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分享给他,像是小朋友出去玩了一通,把所有的分享欲,大的小的都说了一遍。
当真做到了之前说的加了微信就分享生活。
唯独漏了个芙城。
说完,苏祈安的心里也空了许多,她伸手抓着耳边手机。
低声细语:“谭斯京,我现在好想见你,我们的电话可以改成视频吗?”
谭斯京靠在墙面上,百无聊赖地听着小姑娘说尽了她今天所发生的事儿。
稍微往酒吧里望一眼,纸醉金迷,朝生暮死,像蜉蝣梦,过了今夜就消失于人世间。
所有的喧嚣也是。
电话里的小姑娘还在等他回应她。
他微眯眼,落拓身影在灯下投出长暗影子。
“视频多没意思。”
夜幕黑暗深沉,漫天失落像沼泽将她蔓延。
苏祈安轻“嗯”了声,还怕觉得有些冷淡,慢吞吞地说了句:“好吧。”
通话时长还在一分一秒进行着。
谭斯京微扬唇,“两个小时后下楼。”
“见一面比视频更有意思。”
第18章
芙城四月,晚风温柔,空气泛着缠绵。
苏祈安呆滞在走廊上,软声喊他:“谭斯京,你知道我在哪儿吗?”
她怀疑谭斯京是不是没有看她发的定位呀?
昏黄路灯下,谭斯京已走到车边,懒洋洋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定位,漫不经心:“很远吗?”
小姑娘早已忘记此刻身处天地哪一处,这样反问她的话足够让她心间流入暖洋,热乎乎的。
同时又有些害怕,害怕他开两个小时的车会累着,也害怕是她的想念才让他来。
“谭斯京,两个小时的车,你会不会累呀?如果……也可以不来的。”苏祈安的顾虑总是很多。
她有些后悔,总是把自己推入无边矛盾拉扯。
苏祈安是拧巴的。
但谭斯京不是。
通知酒吧事务交给他人,方向盘干脆利落地掉了个头。
苏祈安这话明晃晃的,谭斯京听着不着心,只说:“你怎么总是想这么多,苏祈安,你这样累不累?”
撩人又低沉的音通过电流传感到苏祈安手机的听筒传出,慢悠悠的,耳朵都酥麻了。
苏祈安低了眉,轻轻吸了气,没说话。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我,我来见你,其他的事是我的,不是你的。”
这句话比那句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