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好,不论如何,他总希望她能在大人的命令中生活得更好一点。
“什么嘛——明明这里离你的房间也只有几百米远啊,要是你实在担心的话,干脆跟着我去好了,正好帮我背篮子,喏。”
竹编的药篮,挎手处编了一颗能保鲜的咒具宝石,她最常用的,从不让人碰的药篮被递到了他面前。
递过药篮的少女鼓起腮帮朝他示意:“给你,拿着嘛,发什么呆。”
可能在她看来只要低低头,服个软,他就能像往常一样答应她任何要求吧……
里梅的手犹豫了一会儿,把篮子又推了回去,低声拒绝:“……不,不行,姬君,你不能离开这里。”
“里梅!”
“对不起,姬君。”
“他又不在,你就不能变通一下嘛,求你了,里梅,你最好了。”
“……对不起。”
“啧,我的药熟过了就没用了,里梅,我就出去十分钟,不,五分钟,怎么样?”
“……”
争吵到最后,里梅干脆低下头连话都不说了,任凭她一个人站在被他死死挡住的门前跳脚。
不论她是软磨硬泡还是武力威胁,少年都丝毫不为所动,和一个被锯了嘴的石雕葫芦似的铁石心肠,她敢打赌就连世界上最坚硬的钳子都撬不开他蚌壳一样紧抿的嘴唇。
“……不和你说话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少女连地上的篮子都没捡,转身离开了门口,只留给他一个气冲冲的背影。
秋风滚过地面,地上干净的篮子滚了两圈。
保鲜的咒术宝石沾了一点浮尘,灰扑扑的尘土覆盖在橙黄色的宝石上,十分碍眼。
“……唉。”良久,只是叹息一声,少年蹲下i身捡起了篮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向前走了两步,左右看了看,找个了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走廊,把它端端正正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怕它被吹走,用咒术凝结了一块冰压在里面。
保鲜的咒术会保证这块冰不会融化成水——直到它被扔出这个篮子。
把冰放好的里梅站起身,盯着篮子里不规则的晶莹冰块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什么,又把伸手把它取了出来,放到了一边,重新凝结了一块放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少年点点头,离开去准备午饭了。
*
而怒气冲冲回到房间的樱井里奈转身,狠狠地摔上了门,确保方圆一百米的生物都能听见这一声满含怒气的“砰!”之后……
阳光隔着晃动的纸门斑驳映在少女脸上,她脸上的气愤如同泡沫一样迅速破裂,消失不见了。
她静静放出了咒力,确认周围没有里梅,没有乱逛的仆人,当然也没有本就不该出现的两面宿傩之后,肩膀一松,踹掉鞋子,往她的卧室走去。
想必就算有什么监控手段也不会被允许装在她的卧室吧……就算道德底线限制不了某些人,次元公司的人权保护协议也不是吃素的。
刷拉——
门被拉开,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里奈一边毫无形象地倒在榻榻米上踢了踢小腿,略带烦恼地一把拽过铺在地上的被子,把自己埋了进去小声呢喃:
“啊啊,居然这么坚定地拒绝了我……两面宿傩这个狗崽子!”
她当然不会相信里梅的借口。
他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真正的命令肯定是他忠心耿耿效忠的狗崽子下的……当然,禅院琉斗的影子闯进来只是个引子,真正让他做出这种决定的还是“咒术界集结,准备讨伐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消息。
至于为什么她知道……
趴在榻榻米上的少女浅哼了一声,空无一物的手中瞬间出现了一根华美精致的实心铜杖,杖头栩栩如生的骷髅头”砰“一下砸在了榻榻米上,尖尖的下巴撞在榻榻米上,一下子撞出一个浅白色的洞。
这好像是……据说是什么大师做的什么榻榻米,不能修只能换来着?
里奈歪过头,选择性失明。
反正她是个瞎子,看不见很正常吧?
“哎呀,管他呢。”像只猫一样长长伸了个懒腰,里奈把这种不重要的东西抛在脑后,从怀中摸啊摸,摸出来一只泛着毛边的纸鹤。
上面的咒力浓度已经很淡了,几乎和一只普通的纸鹤相差无几,这种情况下每次使用都是在压榨它,所以她没事也不会轻易动它,上一次掏出它还是两年前路过京都死马当做活马医呢。
只不过现在的纸鹤比起两年前的样子居然还好了一点,虽然还是一副软踏踏的样子,但蕴含的咒力起死回生般浓郁了许多,在她的手心里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
好吧,看来你真的来了。
里奈沉沉叹了口气,颇有些命运弄人之感。
两年前她跟着两面宿傩匆匆路过京都的时候只听见了五条歧枝和禅院琉斗受封的消息,只能无奈之下和他擦肩而过,如今,被困在院墙里的人却换成了她,在墙外一个劲想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