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揶揄:“小先生和小小姐,不要害羞,不要害羞——我只是想问问小先生,想不想给今晚最漂亮的金发小美人买一束与她相媲美的鲜花呀?”
“不用了——”
“好。”
谁能想到西里斯立马应下。我十分震惊地睁大眼睛,看向他俊秀的侧颜——他灰色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跳动,橙黄色的灯光给他的侧脸轮廓镀上暖调的光。我瞥见了他微卷黑发下红透的耳廓,当然,我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么——洋桔梗怎么样?象征着永恒爱意的纯洁之花,花语是十分浪漫的‘我对这个世界充满戒心,但在你面前我愿意卸下所有防备拥抱你’——多么美好啊。”
“就洋桔梗。”
西里斯的语气斩钉截铁。
于是我不由得想起初见时尴尬余晖后那片绽放的洁白花田,还有鬓边他亲自为我别上的花朵。
我只觉得所有的热意全都往我的脸颊上涌去。我颇为不好意思地低头,将脸埋在自己的手心。
我自动屏蔽了外界所有的声音,直至西里斯拿着花束轻轻敲了敲我的脑袋,我才缓缓抬头。还好天色足够昏暗,让他看不清我现在丢脸的模样。
“喏,给你。”
他轻快地将花束塞进我的手心,目光又有些不自在地撇向别处。
我一只手拿住洋桔梗,另一只手不断为自己脸颊扇着风,试图把温度降下来:“这束花多少钱啊?今天一天都是你在买单不然这束花你还是换算成加隆吧,然后我把钱给你——”
“不要钱。”西里斯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散地打断我。
“什么?”我停住了扇风地动作,呆滞地眨眨眼睛,仰头看向面前双手插兜的男孩。
“卢卡其实并没有收费,他最后说什么因为我们很符合他的眼缘,所以这束花就当作他送我们的小礼物了。之前的钱也没事,也没多少钱。”西里斯随意地朝我解释道。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小提琴悠扬的乐声,尘世繁杂中,男孩的眼神却无比认真看向我。
西里斯就知道那个麻瓜男人的名字了?我有些愣愣地想。歌唱声在小提琴被拉响十余秒后传来,但我却觉得这首歌听起来像是由诗歌改编而成。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
“是泰戈尔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片刻后,西里斯十分笃定道。他又重新坐回我的身边,神情在放松时便轻而易举染上了布莱克特有的倨傲与矜贵。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好奇地问。
“麻瓜的书可比巫师的书有意思多了,闲得没事就看看,记住的也自然多了。”他悠闲地回答。
我点了点头,随即认真地继续聆听这首我第一次听闻的诗。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星星没有交汇的轨迹,
而是纵然轨迹交汇,
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
而是尚未相遇,
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是飞鸟与鱼的距离,
一个翱翔天际,
一个却深潜海底。”
歌唱结束后,掌声与欢呼随着钟声的敲响一并袭来。我拍了拍西里斯,抬了抬头,意思让他再确认下时间。
西里斯再次看了一眼手表,随即站起身,背对着灯光伸出手,把我一并拉起来。玫瑰色的晚霞已要褪尽,属于夜晚的深蓝正悄悄爬上天空的幕布。
“感觉麻瓜界怎么样?”返回属于巫师的世界之前,西里斯总算抛出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