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悔过。这些惩罚又哪里能抵消得了杨氏母女的恶毒用心。
只有以牙还牙方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姜姝看向珠儿:“你可还记得青玉进的是哪家赌坊,寻的是哪几个打手?”
珠儿虽笨手笨脚,记性却极好,莫说赌坊,便是那三个打手的样貌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她点点头,回道:“记得,都记得。”
姜姝把自己手腕上的赤金麻花手镯塞到珠儿手中:“你去买一身和青玉一模一样的衣裳,戴上帷帽,伪装成青玉,到赌坊寻到那三个打手。”
“就说行事的地方变成了紫薇林,时间提前到未时一刻,届时信阳侯府的二奶奶会穿一身雪青色褙子到林内散步,他们务必得让二奶奶身败名裂、声名狼藉。”
珠儿思索了半晌,总算明白了姜姝的用意,但心里还有不明之处,她低声问道:“二奶奶为何笃定二小姐会穿雪青色的褙子?”
姜姝勾唇轻笑:“姜然做梦都想嫁给大伯,只要让人把大伯喜欢雪青色的消息透露给她,并且告诉她大伯会参加布政使夫人家的宴会,她参加宴会时定会穿上雪青色衣衫。”
虽说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但姜姝依旧有些心慌,第一次做害人的勾当,她的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上不去下不来的,总痛快不了。
姜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仰躺到贵妃榻上,抬起手,不重不轻地揉捏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阳光像是碎金子,从窗外一直洒到窗内,姜姝即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阳光的璀璨,她睁开眼睛,顺着窗子往外瞧。
只见阳光打在窗外的青竹上,犹如浮光跃金,美得像一副画。但那画却不是单纯的静物画。
竹丛下放着一个小案几,案几上置着茶具,陆长稽闲闲坐在案几旁,姿态闲散,眼神却锐利的像一把刀子,他凝着姜姝,低声道:“弟妹好手段!”
第12章
姜姝一凛,寒意从脚底直升到天灵盖,身体像是被寒冰封住了,连动一下都十分艰难。
她张张嘴,挣扎了半晌,总算发出了声音:“大伯,我不是平白无故算计自己的手足,实在是事出有因。”
虽说信阳侯是信阳侯府的主君,但他早已致仕,现下整个信阳
侯府都仰仗陆长稽过活。
她想要害人也就罢了,竟还是以陆长稽为诱饵,易地而处,她若是陆长稽,定不会原谅利用他害人的元凶。
若是陆长稽认为她是心思歹毒之人,对她生出成见,她以后还如何在这府中立足?
姜姝紧张地盯着陆长稽,仔仔细细观察陆长稽的神情,想要探一探陆长稽的心意。
可惜,陆长稽只说了那一句话,而后就不再言语,他垂下眸子,修长的手指执着杯盏,慢条斯理品茶。
他越不说话姜姝心里越紧张,姜姝搓了搓衣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复述了一遍。
说完以后,陆长稽尤不出声,姜姝窥不透他的想法,百爪挠心,急得险些哭出来,眼角红红的,仿佛傍晚西天上那一抹艳丽的霞。
姜姝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是杀是刮,总要探出陆长稽的态度才能安心。
她握紧衣袖,直直看着陆长稽的漆眸,低声道:“或许大伯认为女子当贤淑和顺、温婉善良,但我的生长环境由不得我做一个温顺的人。”
“我嫡母比不得侯夫人豁达,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我连饭食都吃不饱,十三岁之前,我没有穿过新衣,二妹妹不喜欢哪件衣衫,嫡母就会把哪件衣衫赏给我。”
“我比二妹妹年长两岁,穿上她的衣衫总要露出一截子手腕,到了冬日,我冻得满手是疮,后来我借着给父亲端茶的机会,故意把茶水洒到手上,自那以后我才有合体的衣裳穿。”
“还有我的亲事,若不是世子冒然登门,识破了嫡母的计谋,现下嫁到信阳侯府的便是我二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