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应了一声,“您且在这等着奴婢,奴婢这就去收拾。”
林舟困意上头,顿时没有了精神,但想着玉奴还在隔壁房等着她,还是强打着精神推开了玉奴的房门。
林舟若无其事地进门,道:“我看过那孩子了,长得十分像你。”
闻言玉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垂下头,半晌才说:“我倒是觉得更像那人一点。”
玉奴虽然没有明说,但林舟也知道她指的人是谁。
林舟沉默了下去,在不知道如何与玉奴说窦云骁的事时,玉奴却率先开口了。
“听闻那日,窦云骁暗杀皇帝失败了。后来皇帝有唤人来传话,说他已经被处死了。”
玉奴迎着林舟担忧的目光,笑了一下,“我没事,自从他骗我,用我来威胁阿姐后,我就已经当这个人死了。”
纵纵使玉奴如此说,林舟还是有些担忧,她上前几步将人揽入自己的怀中,“苦了你了。”
玉奴摇了摇头,环住林舟的胳膊,稳住颤抖的声音,“我不苦,以后只要和阿姐在一起,我就不苦。”
林舟一笑,“那是自然的,以后……”
她话音一顿,却没继续说下去。
以后如何,她现在却不敢再保证了。
那一阵阵的困意再次席卷而来。
玉奴也是瞧见了林舟脸上的疲惫,“阿姐,你怎的了?”
林舟连忙强打起精神来,“听说要来见你,昨夜开心得睡不着觉,你看,这会儿却困的不行。”
玉奴丝毫没有起疑,“那阿姐便在我这小睡一会儿。”
林舟按了按额角,“我已经让丫鬟去收拾房间了,现在应是收拾好了,我现在去看看。”
玉奴点了点头,有些不舍,“阿姐,你先休息,过会儿我再去找你。”
别了玉奴,林舟随着丫鬟的安排住入了一间空房。
关上门时,她特意叮嘱门外的丫鬟,“我这人睡觉睡得沉,一柱香后记得来唤醒我,记住,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唤醒我。”
毕竟她和玉奴只有一天的时间,她可不想将时间都浪费在睡觉上面。
丫鬟应了一声,林舟这才放心的关上门,靠在床榻之上,沉沉入睡。
而另一边,江赜已经到了寺庙。
寺庙建在半山之上,他一步一个台阶缓缓向前走。
因为是新建的寺庙,还没有太多香火。这一路走来,上山的路也就寥寥几人。
待求取完平安符后,他并不急着往山下走,而是绕过宝殿,往寺庙深处的林子中走去了。
江赜本是想寻一处清幽之地打发时间,却见林子正好中有一老和尚扫着地。
老和尚应是听到身后脚步声,回头看了过来,他盯了江赜一会儿,眯了眯眼,“施主心中有结。”
江赜本身想绕道而行,闻言却不得不停下。
他抬眸,看着眼前这个十分普通的老和尚问:“何以见得?”
老和尚只是笑笑,没有说话,把扫帚放到了一旁,手一展,指向了林子中的石桌。
江赜一撩衣袍,在石桌前坐下。
老和尚也随之入座,给江赜倒了一碗温茶,“世间之结,不过执着二字。执着如锁,若抓得太紧,困住的只是自己罢了。”
江赜听着老和尚话音里的意思,冷笑了一声,帝王的威严不自觉地流露出来,“如果执念放下,人生还有何追求?人这一生不就是为了欲望而活吗?”
那老和尚却没有被江赜的话镇住,他笑了笑,“那施主护着的人,可因此安乐了?”
此话一出,倒是叫江赜沉默了。
他的眼前似又出现了林舟那虚弱的脸,叫他十指不由得缩紧。
老和尚笑了笑,温声道:“放下,并非放手。穷追不舍,恐怕弄巧成拙,而顺势而为,或许有柳暗花明之机。”
江赜已然回过神来,他冷笑了一声,“顺势?我的势便是逆天而为。”
多年前,钺朝天子曾要他死,他不信命,便从血海中杀了回来,登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