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虞睡醒后,精神难得舒爽,宫女端来饭食,水晶凝脂肉、金丝燕窝、瑶池蟹粉球……
银勺舀下一点白玉翡翠羹送入口中,填饱空虚的肚子。
白虞慵懒靠坐在宽大的椅子上,衣衫轻透宽松,隐约可见颈侧、腰腹和细腿布满红痕和齿印。
宫女老老实实低下头,能在当今圣上的身子留下痕迹的,也只有知衡君一人了。
陛下今日竟没有一醒来就寻知衡君,属实罕见。
下一刻。
“竺郎呢。”
宫女一愣,连忙回答,“回陛下,知衡君在……”
话音未落,白虞鼻尖微动,直起身来望向殿门。
秦知衡依旧身着红色长衣,端着一只小碗,缓步走来,碗中黑褐色汤药冒着徐徐白气。
“竺郎!”白虞立刻起身,步子轻快,眼巴巴等着他将碗放下,紧接着环抱上去。
秦知衡身形微顿,任由他动作,低声哄着他坐下将药喝了。
白虞却察觉出不对劲,“竺郎,你受伤了?”他退开些距离仰头问道。
他闻到了,对方身上不止是檀香,还有点轻微的血腥气,若不是他鼻子灵敏,恐怕不会发现。
“陛下,臣不小心摔到,剐蹭出了血。”
“哪里。”白虞急切询问,他抓着秦知衡的手臂,上下寻找。
“陛下,臣无事,陛下将药喝下,医治眼疾……”
“朕不要!”白虞喝止,眉目间染上焦心之色,“朕能看得见!”
昨日喝过秦知衡煎来的药方,他真的觉得眼前清明些许,连方才碗上的花纹都能分辨一二。
秦知衡握住白虞细瘦的手,牵着他坐下,不言不语地拿过碗,勺子舀起药,俯身尝过,温度适宜后才送到白虞唇边。
白虞侧身躲避,拉着秦知衡衣襟软声恳求,“竺郎,让朕看看,你伤到何处。”
“陛下,药凉了会变苦。”秦知衡不为所动。
白虞奈何不得他,咬过勺子,随后就着他端碗的手,将汤药仰头含入口中。
霎时被苦的脸都皱起来,张嘴就要吐掉,被秦知衡倾身以口封堵,唇舌相抵,掌心圈住后颈,指腹按压在喉上软节。
药转了个来回,最终被吞进白虞肚子里。
白虞鼻腔发出微弱的唔声,扯住身前人的衣衫,又被对方勾起些兴致。
他在意秦知衡身上的伤,努力挣扎让意识回笼,轻轻推拒着人,堪堪分开,齿间又被塞入一颗东西。
是昨日那饱满清甜的红果。
白虞囫囵将果肉咽下,果核吐在一边,甜意将苦涩的药味压下,他祈求地望着秦知衡,“竺郎……”
秦知衡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侍女,白虞随之看过去,急忙命令道,“下去。”
侍女退走关上殿门,秦知衡沉默中开口,“陛下可否答应臣一事。”
“竺郎,只要你给朕看看你的伤,你想要什么朕都答应。”白虞连忙回答。
-
宣政殿,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沉闷严肃。
边疆战事不利,已有几日没有传信过来,只知道又败了,粮草也所剩无多,派过去的援兵不知何时才能到。
皇帝不问朝政,朝野上下已派系分明,官员大臣各怀心思,多方争斗烽烟四起。
白虞毕竟是正统,平民百姓还是希望看到皇室主持大局,只是皇帝沉迷男色,让人心生绝望。
“皇太后有言今日皇上会上朝,不知现在是何情形。”已经等了一刻钟的大臣侧目低语。
“大约是不会来了。”回答的人面如死灰。
刚说完侧殿走进两名侍卫,分两边推着一块绣着龙纹的屏风,一直到正中央龙椅之前,分毫不差地挡住。
底下众人深感怪异,皇帝即位之初因着年幼,皇太后会在后垂帘听政,只是现在,未见皇太后的身影,连皇帝也不见。
这是何意?
“啊……”
一声低吟打断众人思绪,这嗓音娇软暗哑,媚态横生,不禁叫人耳根一热,想入非非。
在严正显赫的宣政大殿,怎会出现如此无礼的声音。
大臣们纷纷探头,意图寻找那声的由来之地,不想屏风之后,竟传来当今天子的话音。像是悠远飘渺的长叹,飘进众人耳朵里。
“诸卿,若有朝政要务,请上奏吧。”
众人纷纷睁大了眼睛,紧盯那段屏风,居然从中看出两道身影,并坐于宽大龙椅之上,距离极近,连发丝都黏连,不分彼此。
臣子们大惊失色,几次张口却无言。
竟让不干不净的男宠坐上龙椅,简直是对列祖列宗的大不敬。
“皇上,此行不妥。”头发花白的尚书出列,语重心长规劝,“历朝历代,都没有宠妾出入宣政殿,安坐龙椅旁听政事之举。”
白虞不甚在意,“朕上朝,皇后相伴,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