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细心养了许久的流浪小猫,终于被养得白胖健康的成就感。
陆景朝把姜驰的手捡到手里握着,姜驰扭头过来看他,眼神询问怎么了?
“我去公司一趟,司机送你先回宅子,晚饭想吃什么告诉思梅阿姨。”
姜驰淡淡应了一声,车在陆氏集团大楼停住,陆景朝开门下去。司机原地停了一会儿,直到陆景朝的身影走进大楼才启动离开。
次日上午,陆景朝出门后,姜驰独自去了万发,碰到刚到的杨会以及他身后三名光元娱乐法务部的谈判律师,几人乘坐同一趟电梯上楼。
姜驰猜到杨会会问什么,提前说来拿点东西,杨会无话可说。
一个陌生的男士在电梯门口接他们,看样子是赵典文新聘请的秘书,一路将他们带去小会议室,倒好茶才去叫赵典文。
赵典文过来,背后同样跟着三名律师。几个高大男人面面相觑,姜驰站在小会议室的磨砂玻璃门旁,以旁观者视角看着此刻的画面,觉得真荒唐,仿佛不是来谈解约,而是约架。
杨会坐下后直奔主题,简短阐明来意,拿出姜驰之前和赵典文签署的经纪合同,根据上面的解约条款提出最优解决方案,希望双方尽欢而散。
赵典文虽认真在听对方说话,视线却不时往姜驰这边落,姜驰冷淡回视,听了几分钟,抬手看腕表,转身出了小会议室。
他径直往电梯的方向走,出来拦下一辆出租,给司机报了个地址。二十几分钟后,出租停在城郊一处庭院。
姜驰戴上口罩、帽子下车,下巴躲在咖色风衣里,走到门前按响门铃。等约莫半分钟,门从里打开。
开门的中年女士显然知道姜驰要来,什么都不问,礼貌地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金先生在茶室,我带您过去。”
“有劳。”
姜驰跟着女佣穿过庭院拱门,里面别有洞天,假山流水池鱼,高大的石榴树挂着橘红的果,海棠、柿子树挨着青砖灰瓦的房檐,很有江南韵味。
过了长廊,左手边便是茶室,女佣朝里边的人道:“先生,客人到了。”
里面应了一声,姜驰和佣人道谢,摘下帽子与口罩,简单理了理仪容,迈步进去。
坐在茶桌前的男人穿着质感很好的黑衬衫,搭配一件卡其色针织背心,三十四、五模样,戴一副金边眼镜,斯文庄重,样貌比他想象中要英俊。
男人面前摆着一本医药相关的书籍,目迎他进来,抬手示意他坐,举手投足透着深厚的个人修养。
此人叫金玉山,出身中医世家,在北京声望极高。姜驰能够见到金玉山,全靠一位叫白峤的年轻医生引荐。姜驰和白峤认识,是商颖在北京住院期间。他们一起在医院食堂拼桌吃过几顿饭,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白峤说,以他自己的能力想联系上布朗博士很难,但他前夫可以,去年夏天他跟前夫去参加过布朗博士女儿的婚礼,前夫和布朗博士看上去很熟。
“金先生,非常抱歉让您久等了。”姜驰微微弯腰,谦恭入座,“白医生给我发了见面时间,但碰巧今天有点事,耽误了。”
“没事。”
姜驰不好浪费时间在寒暄上,将对话往要紧事上引,“白医生说他已经把我母亲的病历给您看过了。”
“看过。”金玉山倒了杯茶,推到姜驰面前,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乳腺癌这类疾病以手术根治为主,中医只能作为辅助协同治疗,为患者减轻放化疗的副作用、调节免疫功能、改善癌因性疲乏。这些,你清楚吗?”
“清楚,白医生和我详细说过。”
“你母亲目前是在布朗博士手里治疗?”金玉山说:“他是癌症方面的专家,再也找不出更好的了。”
“嗯。”姜驰握着茶杯,没有喝,既是有求于人,就没必要遮掩什么,扭捏反倒适得其反,他直言道:“并不是要换医生的意思,我母亲目前恢复状况良好,布朗博士是最好的选择。但…之前帮我联系他的另有其人,如果对方哪天不愿意再给我这个便利,那时我再想办法就太晚了,所以……金先生,我不想母亲的生死捏在别人手中,这次过来想请您帮忙,白医生说您和布朗博士相熟,请您帮忙引荐,我想越过那个人亲自与布朗博士对接。”
“白峤是不是给过你他的联系方式?”
姜驰点头,但那个联系方式的真实度存疑,他发出去的几条消息犹如石沉大海,等不到回应的日子如同等死一般煎熬,不过,几天后对方忽然主动联系,要求十万美金见面费。
姜驰彻底不敢信了,没办法,只能冒昧地让白峤帮他搭金玉山这条线。
走廊传来说话声,姜驰刚要回答,白峤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鼓囊囊的黑色公文包,顺手放在桌上,给自己倒茶,大汗淋漓地望着姜驰,“没吃饭就赶过来,你们聊到哪里了?”
金玉山略略皱眉,看着白峤十分不规矩的坐姿,两条腿大咧咧地叉开,脚尖都撞到了客人的鞋。
“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