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做过?今日的事就摆在众人面前,你还有脸说没做过?”钱碧玉一见到赵红珠的脸,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初被人从湖上捞出来的样子,钱碧玉激动的握着拳头,高声喊道:“你家小姐早已是这幅模样了,你居然还敢信口雌黄,颠倒黑白!”
“如赵红珠这般人尽可夫的女人,说起来真叫人恶心,保不准里面的人是谁呢,如此隐秘行事,保不齐是谁家的夫郎!”
钱碧玉喊了这么一嗓子,在场的姑娘们眼睛都利了几分。
她们都是待嫁的姑娘,家中姊妹也都有了订婚的夫郎,若是谁家的未婚夫,或者是夫君做了这档子事儿,那可真是恶心死人。
“不是,不是别人的夫郎!”丫鬟被逼急了,也开始口无遮拦,跺着脚喊道:“我们家小姐未曾和旁人的夫君有联系,这里头的也不是有未婚妻的人,这里头的,这里头的是——”
“是将军!”丫鬟却终于受不住了,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豁出去了的声音高喊道:“是将军!我家小姐与将军一直都是互相倾慕的!将军这么多年也从没忘记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也一直在为将军守身!他们俩一直都是互相记挂着对方的,我家小姐,从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
赵红珠的丫鬟这一番话吼出来的时候,原本还剑拔弩张、瞪着眼睛的姑娘们顿时卸掉了满身防备,只是再抬起眸来看向人群最前面那个清丽温婉的夫人的时候,目光中难免带着点同情。
这个丫鬟信誓旦旦的说赵红珠与秦山岳两厢情悦,彼此多年都未曾忘掉过对方,那,已是将军夫人的白青柠又被置于何地呢?
果不其然,当众人看向白青柠的时候,这位夫人已经捂着脸、一脸不敢置信的后退了几步,脚下一个踉跄,竟险些摔倒,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让四周的姑娘们都难免心生同情。
8、究竟发生了什么
都是女人,又都是豪门贵女,她们从小就都听遍了家中长辈的教导,她们要做主母,要把持中馈,要开枝散叶,要帮扶娘家,夫君要纳妾她们要忍着,受了委屈要忍着,上头婆婆给了压力还要忍着,所有都要忍。
今天站在这里、被所有人看笑话的是白青柠,明天又何尝不是她们?
如果说,她们最开始确实是想来看热闹的,现在看到白青柠这么个落寞难过的样子,她们只觉得感同身受。
“怎么会是将军?”而这时候,白青柠也被人扶住了,她回过头来,一张如山间明月般清皎的脸上满是悲痛,眼泪在她的眼眶中打晃,顺着她的脸颊缓缓落下,她看起来就像是一朵在雨中摇曳的白莲,像是要被风雨碾压的弯下腰去、淋透衣衫一般悲切,任谁瞧见了,都想走上前去为她拭一滴泪。
“不可能的,我的将军不可能的。”白青柠越哭越凶,眼珠顺着眼眶向下滚,鼻尖与眼眸都红成了一片,看得人揪心:“将军说了,会寻个好人家把赵红珠嫁了的,怎么可能会与赵红珠私通呢?”
四周的人闻言只觉得一阵不忍,继而钱碧云便开了口:“有些人啊,享着人家的好处,还要坏人家的姻缘,既是要嫁还立什么牌坊?妾室就妾室,姨娘就姨娘,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装腔拿调的顶着[旧人][贵客]的身份往人家家里住,还叫人家好声好气的伺候着,怎么好意思的?”
“谁说不是呢,老实在外头当个外室也好啊!现在没名没分的在人家家里跟人家夫郎搅和,就在眼皮子底下偷人,真是晦气死了!”
“秦将军英明一世,怎么能做出来这种事情呢?赵红珠早些年也算是个大家闺秀,真是丢了她父兄的脸。”
“可怜的还是秦夫人!这种场合发现自己的夫君跟别人苟且了,你说她得多丢脸啊。”
一片声讨声中,赵红珠最护主的丫鬟也被骂的低下头去。
这种事,确实是她们姑娘没道理,她们是不配说话的。
而白青柠则是拿帕子掩着面,安静地做出来一副伤心的姿态,躲在人群里看戏。
厢房还是那个厢房,丫鬟也还是那个丫鬟,但却早已是情况变化、百转千回了。
在上辈子,她无意间撞破了这种事,她哭的不能自已,一声声的骂秦山岳,骂赵红珠。
当时秦山岳倒在床上没动静,赵红珠则是跪在她面前,请求她成全,她冷静不下来,依旧在骂,那丫鬟护主,便跳出来,人跪在地上,脑袋却是昂着的,一脸义正言辞的说:“我们小姐与将军早些年就是互相倾慕依恋的,如果不是夫人横插一脚,他们早都儿女双全了!夫人今日又何必苦苦相逼?”
哪怕是过了两辈子,白青柠也记得那个画面。
她深爱的男人放纵的倒在床上,依旧昏睡未醒,赵红珠跪在地上祈求,而另一个丫鬟则把过去的那些事都翻出来,一句一句的砸到她的脸上。
她是被背叛的那个,她是最无辜的那个,但所有人都欺负她,因为她也是个输家,无论是当时的情势还是后来的结果,她都没有一样赢下来。
输家,就是要被人踩,被人欺凌,被人扒皮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