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拖垮大晋的,是祝岚山张海成之流。”容瑟听他狡辩心中火起,斥骂道:“你们养不起兵马,打不起仗,却养得起奸邪横行?曹伦,你和你这个好妹妹,一个在前朝兴风作浪,一个在后宫作威作福,将前朝后宫闹得乌烟瘴气,罢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你已认罪,那就无须多言,曹氏兄妹罪不可赦,先押入刑部大牢,连段朝和那几个所谓的人证一起带下去!命禁军查抄曹氏宅邸,给本王好好查查,他们手底下还有多少脏事!”
郑福和赵筠都傻眼了,连连叩头求饶,涕泪俱下。
“王爷,王爷,草民知罪,是,是李御史,李御史给了草民银子,让草民来作证的!草民不敢欺瞒,王爷饶命啊!”
“对,对,是曹大人和李御史,都是他们指使的,老奴愿招,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从适才李严恒被割了舌头起,他们俩就已经被吓破胆了,唯有燕书宁脸色灰败,整个人仿佛入冬后的枯枝一般。
容瑟不为所动,他稳立胜局,何况今日被千夫所指的又不是他,更能够大刀阔斧地为原主完成执念,为三郎讨回公道,顺道也为大晋江山清一清垃圾。
宣政门外,青石砖血迹斑斑,尸体已被云稚下令处理掉。
萧慕枫等在宣政殿门口,身上也沾着血迹,一番厮杀下来,发丝微乱,抱肩一圈一圈地转,瞧见云稚复命回来,立刻迎上前去,紧张问道:“里面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都在计划中。”云稚低声。
萧慕枫点了点头,哼笑一声,垂下眼说道:“这次王爷不会放过曹家了吧?”
云稚静默须臾,伸手拍了拍萧慕枫的肩,低低道:“如你所愿。”
萧慕枫“哈”地又一声笑,眼神却冷,“风水轮流转,曹家和那女人也该还债了,否则都对不起我郡公府这些年受的气。”
话音刚落,便瞧见有人押着曹伦兄妹和段朝出宣政门,来者拱了拱手,说道:“头儿让我们将这三人交给禁军,押入刑部大牢待审,还有,王爷有旨,查抄曹宅,缉拿萧姝静曹昊昀。”
“有劳。”云稚招手,便有禁军从对方手中将人犯接过。
萧慕枫这次是当真忍不住笑,大笑几声,才走到曹伦面前,指尖抚着剑柄,不无恶劣地低声道:“曹大人,想不到您也有今日,果真是老天有眼,让我能亲眼瞧见曹氏是如何毁之一炬的。”
曹伦看重世家颜面,脸色铁青道:“我今日虽败给容瑟那厮,可我辅佐过三代君王,我同先帝谈笑社稷时,你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眼下不过是给容瑟做一条听话忠心的狗而已,来我府中给家仆提鞋都不配!”
萧慕枫眯了眯眼,却听得云稚出声道:“够了。”
“小云,你干什么?”萧慕枫蹙眉。
“何必与落水狗一般见识。”云稚素来寡言,但偶尔张嘴,锋利得跟刀子一样,又意有所指地说:“王爷命禁军缉拿曹昊昀,别耽搁了。”
萧慕枫瞥见曹伦刹那难看到极点的脸色,明白过来,顿时笑意灿烂道:“你说得对,王爷适才下了令,可不能耽搁。”
曹伦此人心胸狭隘,贪恋权势,可却独独在意血亲,譬如亲妹妹和儿子。他能养出曹昊昀这么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可见平日里他有多纵容宠爱这个独子。
果然,一听这话,曹伦被踩中痛脚,脸色骤变。
萧慕枫瞧见顿时来了兴致,凑到他面前恶意满满笑道:“曹大人,且等等,很快你们就能阖、家、团、圆、了。”
只不过是在大牢里团圆。
大殿上,见曹伦和曹毓敏被押走,容瑟心头火还没熄,转头冷冷瞧向已经冷汗浸浸的容靖。
“自古将军难得善终,可梁家儿郎死得冤枉,他们并非埋骨青山,而是死于人心。”容瑟盯着容靖,他的三郎今日不在,可这些话总要有人说。
并非说给容靖一人听,而是要满朝文武都晓得,当年孤竺岭惨败,并非是定北侯和世子的错,更怪不得晋北骑,这些儿郎们血溅疆场,凶手不止是匈奴人。
满朝这些人,没人无辜。
“先帝容胥,强逼太妃侍寝,纵容官员屠杀百姓强敛银钱,身为天子下令通敌害死定北侯父子三人。行事荒唐,昏聩无能,当日太庙牌位烧得不冤枉,可见容氏列祖列宗都瞧不上他。”
容瑟站起身来,锋芒毕露的眼神直视容靖,掷地有声地问:“陛下,如今还觉得这是家事么?
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容靖再蠢也不会顺着说下去,只得苦笑道:“朕不知这些事……朕……”
“现在这些事朝野尽知了,”容瑟打断了他,语气如长辈般和气,但却不是商量,而是命令,“陛下总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否则日后凭先帝留下的名声,容氏还如何在大晋立足?不如将皇位拱手让人,改朝换代算了。”
容靖已笑不出来,唇色都因恐惧苍白,甚至没有与容瑟对视的勇气,躲闪着垂眸。
他从未如此恐惧绝望过,甚至害怕容瑟会下令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