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在烛火下的女子赫然回眸,淡淡地瞧着她。
于是,她被吓哭了。
哭了好久好久,久到顾棠晚都有些后怕。
是她那时候心情不好吓到她了吗?
所以,这就是顾棠晚吓唬她的原因吧,她有的时候会跪在里面挨罚,所以她不希望她往那里去,怕她被吓到。
奚昭野提了个保温桶站在门下,悄悄透过缝隙往里瞄。
摇曳的烛火下,女子的背脊挺拔如松。
她轻轻敲了下门,压低声音道:
“姐姐~姐姐听得到吗?猜猜我是谁,猜对了有惊喜哟。”
顾棠晚颤了颤眼睫,她叹了口气:
“回去吧,这件事你别掺和。”
“姐姐怎么一听就知道是我呀。bggo,答对了。”奚昭野自顾自地接了下去。
“你的昭昭放学回家了。她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姐姐一定也很想昭昭吧。你说了今天晚上要陪我的,不可以食言。”
“食言了我就要进去陪你了。”雀跃的声音到了后面竟带了点细微的哭腔。
顾棠晚没有应。她抬眸瞧着正居她头顶,庄严肃穆瞧着她的神像,冷冷地勾起唇角。
迟早有一天把它给砸了。
门嘎吱嘎吱地开了,奚昭野焦急地跑了上去,小小的身体跪了下来,从背后抱住了她。
“奚昭野,起来。”顾棠晚被撞得晃了一下,她没有回头,只是格外冷淡地道了一声。
“王姨说你跪了三个小时,疼不疼啊。腿是不是麻了。”奚昭野将头埋在顾棠晚的肩膀上,哑声问道。
顾棠晚只觉得湿热的液体顺着肩膀一路向下蔓延,蔓延到了她的心口。
她紧紧地抿住了嘴,一字一顿道:
“奚昭野,我让你起来。”
“我不要,我要陪着姐姐。你别想抛下我。”奚昭野将顾棠晚抱得更紧了,顾棠晚感受到了她的颤抖、她压抑在喉咙里的呜咽。
“哭什么啊。”顾棠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她抓着她的肩膀将其掰了起来,侧身轻轻抹去她眼尾的湿润。
“这些跟昭昭都没有关系,你无需操心。无论我们闹成什么样,我们都会一直护着你的。”
奚昭野摇了摇头,她扑到顾棠晚怀里,宛若树袋熊一般挂在她身上,哑声问道:
“顾姐姐,顾棠晚你疼不疼啊。”
“没大没小。”顾棠晚掐了下她的后颈。她慢慢地站了起来。将奚昭野牵引到一旁的凳子上。
她可以跪,奚昭野不可以。这也不是她的祖宗。
“什么时候喜欢这样直呼其名的?”
“谁教你的?”
她擦着她眼尾的手一重,淡淡问询着。
若是让她知道有人敢带坏她们的小孩,她可就要收拾人了。
“没人教我,想唤就唤,不可以吗?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吗?”奚昭野哼了一下,她用那双刚哭过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瞧着顾棠晚。
似乎再说,瞧,姐姐你怎么这么过分。连个名字都不让我唤。
“小屁孩。”顾棠晚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吐出了这句话。
“我可不是小鬼,我已经15岁了,再过三年我就和你一样,成年了。”
成年了,她就可以搬出去和姐姐一起住了,她可以一直黏着姐姐,缠着姐姐。
没有人会说什么,因为她是她养大的,依恋着她不是很正常吗?
连奚昭野自己也不觉得这样的行为和想法有什么不对。
“是是是,我的昭昭是大人了。”顾棠晚温柔地捏了下她的脸。
在她眼里,她永远是个孩子。一个她稍微走远点便会瘪着嘴要哭不哭的小孩。
奚昭野不服气地拍掉她的手,将脑袋别了过去。
到底有没有在听她讲话啊,她是大人了,不是小孩,还是那么喜欢逗她。
顾棠晚笑意盈盈地瞧着她闹脾气,只是还没闹一会,奚昭野又重新转过了头。
她半跪在地上,一手抓着她的脚踝,一手抓着她的裤脚往上掀到了膝盖。
那片皮又红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