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宿傩说的话…浮舟也能听见了,她听见他斥责伏黑惠「快滚」。
伏黑惠是咒术师,他一定也听见了,但伏黑惠不理宿傩。
浮舟为此责备宿傩,她要是喊得不及时,现在就被后空翻了,说不定胳膊又要脱臼。
现在……还没过家入医生说的两周时间呢!
但伏黑惠离开后,空气里现在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宿傩的痕迹完全消隐。
房间里陈设都是浮舟先前看见过的,结果只有她一人的时候反倒感觉陌生了。
浮舟有些不安。
她对着门板说话,好像谁把她关在外头了一样:“宿傩,你在吗?”
他不理她。
浮舟又一连唤了好几声,结果宿傩就像是死了一样。
她没办法,只好先去洗手,血的颜色证明宿傩曾在那里存在过。他在她的手心张开嘴巴,狠狠咬过伏黑惠的肩膀。
真是拿他没办法,伏黑惠哪里得罪他了,要遭这种罪。
浮舟又看了会电视,玩了会手机。下了雨以后很冷,她不想出门,还点外卖吃。
她裹着被子就躺下,等酒店人员送来晚餐后才坐到商务小桌上盯着桌面,带着那么点还没睡醒的迷糊,一边发呆,一边将食物塞到嘴里。
吃完,收拾桌面,垃圾装好,刷牙。浮舟对着镜子,龇嘴,漱口。
清理完食物残渣和泡沫,只有薄荷味的呼吸后,她才失落地看镜子,小声说:“宿傩,如果你不在,我就有点害怕了。”
如果宿傩听见,然后回应的话,他说不定要讲:「那你吃饭的时候怎么不害怕?」
浮舟故意留下了这道口子,她知道宿傩喜欢取笑她,有的时候是为了逗乐,有的时候……他只是想看到她不好意思的表情而已。
浮舟以前不总是乐于配合,但现在她给出了机会,想让宿傩别再沉闷着不知道干什么。
但没有,他就是冷暴力她。
好吧,浮舟想,宿傩很坏。
但她也不敢就此真的当宿傩不存在,所以不能做太开心的事情。于是抵制住了在晚上去酒店的游泳池和健身房转一圈的诱惑。
她最终害怕地上床,并且孤独地用被子裹紧身体,亮着灯,只伸出一只手,眼睛尚且不肯放过亮着的屏幕。
社会新闻到咒术热点板块,浮舟迷失在包罗万象的媒体中,最后顶灯和屏幕双重刺眼的亮都快拉不住她的睡意,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
“浮舟。”
宿傩一声呼唤,直接把她从迷蒙的状态里惊醒。
“哇!你终于理我了。”浮舟语声朦胧沙哑,清咳几声,找回声音,收敛了情绪,识趣又柔声问:“你怎么还不出来呀?”
宿傩却说:“不出来。”
“为什么?”浮舟还是悄悄的,甚至放下手机,卷起被子,自己也陷到黑暗而温暖的床铺中,她小声问:“你在生我的气吗?”
“……”沉默片刻,宿傩竟然也轻声回答:“不是,我不想你不高兴。”
“嗯?”啊?
浮舟听宿傩这么说,心跳都漏了几次,幸好胸膛起到了关键阻挡作用,否则它要跳进被子里了。
宿傩不回答,他只问:“你知道那个小姑娘吧?”
浮舟说:“谁?”
“……来栖华。”
“她怎么了?”
“不怎么,你也知道天使吧?”宿傩还是
不肯回答。
兜圈子明明是浮舟的特长。
他真讨厌,干嘛这样?
浮舟压下不耐,也跟着胡乱闲聊:“说起来我们都听过天使的愿望。她要杀尽受□□,所以我猜,现在我也是她们的狩猎目标了?”
宿傩不屑:“不足为惧。”
“她的领域打人很疼,而且我还受了坠落伤…从天上掉下来都没雅各布天梯疼。”浮舟攥紧衣领,回忆起那股令她胆颤的古老力量:“现在你的浓度是十几倍多,我遭一下就要死了。”
“不会。”
“你很忌惮她吧?”浮舟小声问:“要不然……”
宿傩接过了浮舟犹豫的内容:“不,如果虎杖送死我才要担心。她们两个充其量--只不过是麻烦点的苍蝇而已。”
“……”那她是什么?
浮舟识趣地没开口。
宿傩说完就知道她必定要不虞,谈不上后悔,但他已经在等浮舟说些什么,然后他就能告诉她说「并非如此」,然后解释了。
但浮舟偏偏把情绪又都藏进心里,一言不发。
要是以前,他定然也会不肯迁就她,顺其自然,等她平静下里再佯装无事发生吧。
不过现在……宿傩平心静气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喔。”她应和。
“别哦,我意在说明:我不把她们的术式放在心上,【驱邪】没你胆怯的那样棘手。”
宿傩剖开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