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互抬身价了。”
他又逗笑了浮舟,用他那种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言语。
宿傩造了个比喻,非常非常刻薄:“就像两只狗,认识的时候要互相嗅闻彼此的□□试探。无关紧要的自娱自乐罢了,你又何须在意?”
浮舟这下子更止不住噗哈哈的笑声了,她蹲在地上,手臂搭着膝盖,额头抵着手背。笑声就跟烧开水的蒸汽一样呜呜呜地冒出来,止也止不住。
宿傩感到奇怪,他是认真的在说的,言语虽则不客气,但毫不掺假。宿傩没有夸大。
浮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么说你认为,它代表某种阶级认同,以及得体礼貌的自我介绍了?”
“我并不是褒义的。”宿傩说,“没必要把话说的那么好听,你不需要润色。浮舟,你说的你想说的话就好。”
浮舟却永远懂得只说部分的道理,也许含蓄刻在了她的身体上,这是她自己选择长出来的部分,不同于宿傩的直接。
她
拍拍腿站了起来:“唔,我好像明白了。也就是说,你其实很瞧不起人和人之间的虚与委蛇,并且认为它很冗余,对吧?”
“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宿傩问她,不过答案是肯定的,他承认:“是,我感觉无聊透顶。”
可真相竟然也会刺痛宿傩,浮舟想。他以前动不动折腾她,岂非是小狗感到被冒犯后的张口咬人?
但狗咬人也是疼的,浮舟就深受其累。
多么吊诡啊。她甚至不免饱含着怜悯,宿傩他……他被夹在了自己不认可的那片价值的树叶上。
浮舟真正明白的是:宿傩嘴上说的是瞧不起,心里想的是不在意,可他一言一行,纷纷都没能脱胎自己所俯视的价值观。
宿傩也被困住了,也没能逃离。
就像生魂离体,他自己却没发现,他并不统一。
浮舟思忖:原来我们所有人都是自己过去的地缚灵。我们被记忆操控,被大脑欺骗,以为我们能解脱飞跃。
然而……浮舟又想:一把刀的刀锋是最难越过的。智者有云,得渡人稀。
宿傩也不比别的人更稀奇。
所以他会像他认为平庸的人一样在乎边界,在乎被侵犯,这也没什么了不起吧?
她启唇:“可是如果我说,你就和你讲的这些情况别无二致,你会生气吗?”
“浮舟,你--”
“我想知道你愿意为你嘴巴里的爱情退让多少。”她过了马路,离那家无需预约的小店更靠近,“如果你就和你认知里低下的人一样低下,那你的爱情又真的像爱情那样高尚吗?”
叮咚。
浮舟推开门,电子音告诉她“欢迎光临”。
服务员在台子前打瞌睡,看见浮舟,随手指了指前面的一叠纸,菜单。
“给你笔。”
浮舟道谢,坐在红色的卡座里,黄光照的桌面暖洋洋。
她极有耐心,看完了菜单上的每一个字,每一张图片,但没有在上面勾选。浮舟走到前台,礼貌对一脸盼着换班的人说:“你好,打扰了,炸牛排定食,还有一份海草沙拉。”
“……嗯,饮料?”服务员接过,环抱地将纸菜单还给那一摞。
“可尔必思。”
“要加50元。”
“好的。”
“等等,我好像在哪见过你。”懒散的职工抬头看她:“你是那个探店博主?!请问有在拍摄吗?”
职工醒神,四处张望。
浮舟连忙解释:“没有没有,只是来吃顿便饭,如果有拍摄,团队会事先联系。不会违背相关规定的,请放心。”
“……”摸了一会鱼的服务员这才放下心来,“再送您一份章鱼小丸子。”
倒也不必--不过浮舟还是微笑着收下了好意。
最后她也没多交成那50日元,因为抹了零。
宿傩这段时间里既不肯说话,也不跳出来大闹一通,他也不将浮舟拉进领域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