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起来缠着他不放,最后秦般只能把他带回东苑,兄弟两个时隔多年共睡一榻,秉烛夜谈。
秦故睡在内侧,抱着枕头,嘀嘀咕咕:“这些天他一直就不对劲,看我看得特别严,我觉得他不相信我,今天说话就说重了,但到底还是那个刘知事,把画册偷偷塞我身上……”
秦般睡在外侧,两人并不睡同一头,他把床头让给了弟弟,自己睡在床尾,被秦故嘀嘀咕咕的念得都要睡着了:“也就是新婚,还能这么折腾,过个几年,他都懒得折腾你了。”
秦故顿了顿:“是么?那嫂嫂为什么赶你出来?”
秦般:“那是他的院子,他想赶我就赶我,还需要理由?”
秦般被赶来赶去无所谓,可是秦故不是他呀!
秦故外表看起来是皮糙肉厚人高马大的,可里头的一颗心却比谁都娇弱,他被媳妇儿赶出来无异于天塌了:“不行,玉儿的院子就是我的院子,他把我赶出来,我就无家可归了……”
他这时候本该在媳妇儿香喷喷软绵绵的被窝里,没想到却在哥哥硬邦邦的床上,秦故越想越难过,眼泪就流了下来:“呜呜呜……”
秦般扭回头,看见睡在另一头的弟弟抱着枕头在那哭,简直莫名其妙:“你喝酒把脑子喝坏了?闭嘴。”
秦故埋在枕头里:“玉儿不管我了,我是没人要的流浪汉……呜呜呜……”
秦般:“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府让你当流浪汉,你再哭一句试试。”
喝了酒的秦故哪管那么多,哇的一声哭出来,外头的下人们都被惊得一个激灵,秦般手忙脚乱爬起来去捂他的嘴:“小点声!小点声!明天传到母亲那里,我又要挨骂!”
秦故鼻涕眼泪直流,蹭了秦般一手:“哥,我没人管了你会管我吗?”
秦般扯了帕子给他囫囵一擦,跟哄小孩似的:“管,一直管到我老,管到我连路都走不动那一天,行了罢?”
秦故:“那我明天能不出去应酬了么?”
秦般:“不行。”
秦故又流泪了,秦般却道:“除非你想明年拜年的时候,你媳妇儿再在亲戚那边吃瘪。”
秦故顿了顿,眼泪止住,秦般擦干净手,躺回去:“我十九岁那一年,也是冬天,本是出京做客吃酒,却碰上端王谋逆,只身逃脱报信,再带着八千卯日军进京勤王,千军万马之中,一箭射穿叛军主将咽喉……那一晚京城血流成河。”
“你过完年都要二十岁了,还在这儿撒娇耍赖哭鼻子。”秦般拿脚轻轻踢他后背一下,“不吃苦,哪有人前风光、处处敬仰?”
秦故不做声了。
秦般又道:“过完年,你好好把武艺精进一番,尤其是骑射。今年皇家春猎,我会向陛下举荐你一同伴驾,到时候你得在陛下跟前好好表现,为陛下猎个好彩头。”
“知道了。”秦故闷闷道。
第二日兄弟俩起来,秦般自去点卯,秦故在家无事,练完拳又去阮玉院门口晃悠,下人却告诉他,夫人一大早就带着下人行李出门了。
秦故着急了,跑到阮玉新买下来准备开分号的大宅子门口,进出的镖师也不认得他,不给他进门,泉生就说:“这是姑爷!侯府的三公子!”
镖师一拱手:“姑爷好。但是我们东家吩咐了,要是姑爷来,更加不准进。”
秦故:“……”
他也生气了,干脆一甩袖子,冲到武院住下,潜心练功,不回家了。
两人这一冷战,就是一个多月。
惊蛰节气后,春雷响动,万物复苏,过了春分,天气开始转暖,明媚的春三月即将来临,阮玉的镖局分号也收拾妥当,办齐文书,扬州过来的雷震天、石小六等人正在抓紧训练新进的镖师,李掌柜则忙着里里外外收尾,准备开张。
一个多月里,阮玉不仅管着镖局,还要管秦故手底下那些产业,好在侯府挑的管事们个个都机灵,给主子们省了不少事儿,除了每月过来汇报进项出项,其他琐事在职权之内早早就摆平了,不必闹到主子跟前定夺。
至于镖局这边,阮玉新挑的两个机灵的家生子,取名风刀、霜剑,这阵子跟着他上下打点,已经在京中各处衙门和商铺混熟了,开张后便能把镖局交给他们去管,分号事务熟悉了,再派一人去扬州帮母亲分担。
“夫人,今日回侯府吃午饭么?上午世子夫人派人传话,说有人给世子爷送了些品相上好的山珍野味,中午请您一道去吃。”
阮玉揉着眉心,知道这是嫂嫂特地给他和秦故找和解机会,他忙了这一个多月,没什么心思再和秦故吵下去,便说:“去罢。”
他由宝竹扶着上了马车,车夫赶着车摇摇晃晃走过熙熙攘攘的大街,宝竹坐在外间张望,忽而道:“夫人,爷的马车就停在前面。”
阮玉顿了顿,掀开窗帘往外一看,秦故的马车旁边只有车夫,连泉生都不在。
他又四下一扫,恰好看到了一旁的脂粉铺子,秦故正在货架前挑胭脂。
而他身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