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感染了的百姓。
今日从府衙内取出来的当年的卷宗,随府志一直被保存了下来。里面记载了当年瘟疫爆发时的种种,也包括当年的医者们留下的诊疗记录。
的确,虽然皇帝心狠手辣,但是却不得不称赞他是一个治国有方,十分有头脑的皇帝。如此重要的卷宗必然是要保存下来,以待后用的。
谢韵在看卷宗时,发现当年留在城中的医者们其实一直持续不断地在研究解决的药方,不断改进药方,对于病症的描述也越来越深入详细,将各个阶段的发病症状都写得十分详尽。
毕竟是挟持了几人,用他们的性命做赌,换取一个拯救更多人的机会,这需要谢韵承受更大的压力。
若是真如他们多说,此次瘟疫无解,那么所有人都会丧命,而这几人原本可以有机会逃命。
无暇顾及更多,既然已经决定了与这些病患一同留下来,便只能坚持下去了。
天色黑沉下来,看到眼睛酸痛,谢韵才准备熄灯休息。
可就在她将要熄灯时,她听见门外传来温垚的声音:“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谢韵揉了揉太阳穴醒了醒神,这个时候温垚来,应当是有要事。正好,她也有话要对温垚说。
自从温垚从牢狱里出来之后,他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知为何,他身上的少年气似乎一下便衰退了许多,人变得深沉不少。
谢韵这段时间忙碌,温垚不曾打扰她,也不曾闲着,偌大的温家,那么大那么广的生意网,他都处理得很好。
突如其来的疫病,让温垚近来一直忙于将温家现在正在做的生意网迁去外地。需要给各路商船发信,令他们改道北上,先在琅琊卸货。另有一些内陆的生意,也需要重新规划往返路线。
“进来吧。”谢韵随手点上一支香,清新淡雅的香味可祝她缓解疲惫,“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
温垚一身月白锦服,轻摇摇头,道:“只是近来忙碌,许久不见你,总觉得心中不安。”
按道理来说,谢韵很乐意听到别人说他需要她。但是这样粘人的话从温垚口中说出来,却让谢韵略感不适,但是她并未多想,只说:“又不是小孩子了,竟说这样的话。有事
情做是好事,说明你已经逐渐成为温家的顶梁柱了。”
温垚皱眉,似乎很不满谢韵这样生分地同自己说话。他略走上前几步,微微低头看向谢韵,“姐姐,近日城中患病的人越来越多了,父亲说这不是一般的病,是鼠患是吗?他曾经历过……”
就算温老爷不曾经历过,温家的关系在白下城中盘根错节,那几位医者多半会将这消息透露给温家。
谢韵本也不打算隐瞒这个消息,她点点头,“是。我原想告诉你,只是我也是今日才推断出来,还没来得及。”
“温家打算去往琅琊避祸,姐姐,和我一起走吧。”她告不告诉温垚,他倒不在乎,只是他想让谢韵同他们一同离开,“姐姐,我不想失去你。”
即便他似乎从不曾拥有过她。
谢韵却摇摇头,“我不能离开。”
“为何?难道这些人的性命比你自己的还要重要吗?”温垚急着追问,急得一把抓住谢韵的手腕,稍稍用力,拽得谢韵的手腕生疼,“现在趁疫病还没蔓延开来,还来得及,再晚,就来不及了。而且这样大的疫病,朝廷会派医术更厉害的太医来,你可以不用为了这些人留在这里的。”
相比刚刚的不适,温垚的这番话确实真真正正让谢韵感受到冒犯,这令她十分不适。
从前温垚肆意张扬,生在富贵窝里,不曾经历过这样的生死关头。因此,谢韵并没有见过这样一面的温垚。
她初见温垚时,只觉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后来觉得他和晏回南有些像,都同样是桀骜不驯,意气风发的少年。
但是眼前的温垚,却让谢韵有些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