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松风再一次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窦明旭把问题抛了回去:“我在你这到底算什么?”
贺松风笑了,捧着窦明旭那张从高高在上摔下来,摔得拧在一起的脸,在窦明旭满是期盼的眼神里,他吐出一圈轻轻柔柔的气,笑说:
“算你是小丑。”
j-o-k-e-r
“行了,我跟你走,你也别为难他,别为难自己。”
贺松风转头看向伊凡德,同时对窦明旭说:“你去门边等我。”
“做什么?”
“难道你就让他这么倒在地上?”贺松风诧异。
但是窦明旭只关注一个事情,那就是:“如果倒在那里的人是我,你也会这样吗?”
贺松风微笑,温柔地安抚:“会的,我当然会。”
其实他不会。
塞缪尔倒过,被贺松风一脚踩下,当做地毯踩过去。
贺松风走到伊凡德面前,弯下腰,伸出双手,将伊凡德拢进怀中,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把伊凡德搀扶起来,一步步走到椅子边,稳稳放下。
伊凡德的手在触碰到贺松风的手指后,抖了一下,想也没想,一把握住。
伊凡德的两只眼睛已经看不见眼白,被鲜红的血注满,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着什么。
“对不起。”贺松风说:“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贺松风弯下腰,在伊凡德的额头上留下一吻,而后迅速抽身离开。
伊凡德摇头,他一双手半悬在空中,做着无用的挽留。
下楼的时候,贺松风在给救护车打电话,报完地址挂断电话以后,人已经坐上了窦明旭的车。
窦明旭没有着急开车
贺松风也没有着急脱衣,他平静的坐在副驾驶上,连安全带都不着急扣上。
这时,余光透过车窗出现一个人影。
那人影趴在窗户上,向下窥看。
是塞缪尔。
窦明旭和贺松风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危机感褪下,像疯狗被主人戴上项圈,自然冷静了下来。
“你要的,我可以给你。”窦明旭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咬在嘴边,没有点燃,“只是你也给我……”
窦明旭缓缓转头,看向贺松风。
贺松风无动于衷的回看,甚至隐隐约约是在讥笑。
窦明旭干脆把打火机拿出来,塞进贺松风手里拿稳。
同时,他的上半身越过中控台,把自己送到贺松风的手边。
“我们之间——”窦明旭在他和贺松风之间打了个手势,来回比了比他们之间那段窄窄的距离,“我知道是交易关系,利益互换,你不是也很清楚吗?”
贺松风举着打火机,按下去。
火苗升腾,暖黄色的光线照不透贺松风的皮肤,他是惨白。
窦明旭自己向前,主动把烟头放进火苗里,就当是贺松风在为他点烟了。
他满意地吸了一口烟,慢悠悠地呼出来,浓烈的烟草味道迅速灌满整个驾驶室。
“你想要的,我都给得起。”
声音餍足的从窦明旭喉咙里跟着这丝丝缕缕的慢悠悠呵出来,充满胜券在握。
贺松风被熏得眯起眼睛,他眼里的窦明旭从一个成熟稳重的帅气男人,突然就畸变成了一团腐烂生蛆的暗紫色烂肉。
这团烂肉饥肠辘辘的盯着贺松风,想要贺松风把它吃进肚子里,实在令人感到恶心。
贺松风又感慨,为什么这群人的配得感会这么高?
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得不到用尽手段也要得到,哪怕是用抢的、偷的、掳来的。
丝毫不考虑为什么得不到,只想着必须得到。
“窦明旭,我不是给钱就卖的表子。”
贺松风淡然地拒绝了窦明旭的要求。
窦明旭不能接受被拒绝,牙齿咬着烟头来回烦躁地转圈,在烟蒂上压出一圈明显的齿痕,他拿烟的手分出来一根手指,指着贺松风说:
“你本来就是个表子,你在你自己的国家就是个卖的,你现在跟我说你不是?”
贺松风听完他的话,耳朵狠狠地嗡了一下,他就像一台老式的录音机,从这一刻开始他响起的所有声音都变成了嗡嗡作响。
“我没卖过,那是你的臆想。”
贺松风垂下的手骤然攥紧,他闭上眼睛,眼球用力的往上顶,把脑袋里浮出来的画面全都顶成一片深黑。
他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一再凑近的男人,疏远地说:“bert先生,请你尊重我。”
“尊重你?那你爬到我床上坐下去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
贺松风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地张开嘴,从那张淡色的薄唇里,说出刻薄的话。
“我在想——好恶心,好想逃走。”
贺松风一字一句的说,说完他便面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