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变成了漫长而痛苦的消耗战。联盟的处境日益艰难。魔多的环境极其恶劣,难以就地补给。联盟的物资需要从遥远的林顿、刚铎,甚至更北方的阿尔诺,穿过被战争破坏的土地和索隆残余势力骚扰的路线运来。补给车队时常遭遇伏击,损失惨重。
硫磺空气腐蚀着盔甲和武器,有毒的尘埃污染着水源,灼热的地面和恶劣的气候持续消耗着战士们的体力,疾病开始在营地蔓延。
索隆绝非被动挨打。他不断派出精锐的突袭小队,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魔多地下复杂的通道,在夜间或恶劣天气下发动突袭,焚烧粮草,刺杀军官,制造恐慌。从塔顶倾泻而下的烈焰箭雨和燃烧的巨石更是防不胜防,每一次攻击都带来伤亡。
伊熙尔杜深知索隆狡诈多端,绝不会坐以待毙。他担忧索隆可能通过隐秘的隘口逃出魔多,卷土重来。为确保后路安全,他毅然将自己的两个年轻儿子派回了刚铎,命他们率领一支精锐部队,镇守刚铎东境最重要的堡垒米那斯伊希尔,严防死守奇立斯乌苟方向。他的长子埃兰都尔则坚定地留在了父亲身边,陪伴他度过了这漫长的七年围城岁月,成为父亲重要的臂膀和精神支柱。
弥林同样承担同样艰巨甚至更令人心力交瘁的任务——他成为了大本营医疗区的核心。一座巨大的、相对干净的帐篷成了他的“战场”。七年里,他几乎未曾停歇。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不是敌人的,而是战友的。他用维林诺习得的精妙医术和自身蕴含的生命之力,救治着源源不断送来的伤兵:被熔岩灼烧的、被毒箭射伤的、被食人妖重创的、被黑暗魔法侵蚀的……他一次次将濒死的战士从死亡线上拉回,缓解着他们的痛苦。他的面容在七年的辛劳和目睹无数痛苦后,也染上了深深的疲惫,但那双眼睛依旧清澈,如同黑暗中的微光,给予伤者最后的希望。
七年时光,将那个曾经略带跳脱的王子,彻底淬炼成了冰冷如霜的绿林之王。他继承了父亲的勇猛,却摒弃了冲动。他麾下的西尔凡精灵战士,在经历了达戈拉德的惨痛损失后,变得更加坚韧、谨慎,尤其擅长在魔多恶劣的荒野地形中进行小规模作战和伏击,成为了对抗索隆突袭部队的一把利刃。瑟兰迪尔本人极少出现在营地核心,他更像一个游荡的复仇之影,带领着他的“幽灵”小队,在魔多的焦岩与阴影中神出鬼没,猎杀着任何敢于离开巴拉督尔庇护的黑暗爪牙。他的金发依旧闪耀,但眼神却如同万年寒冰,只有在亲手斩杀敌人时,才会爆发出熔岩般的恨意。
两位至高领袖,如同中流砥柱。吉尔-加拉德的艾格洛斯神矛始终高悬在指挥营地上空,其散发的光辉是抵抗戒灵恐惧光环和黑暗魔法的关键屏障。埃兰迪尔的纳熙尔圣剑则象征着人类的希望与不屈。他们不断调整围城策略,指挥着一次次强攻,组织防御索隆的反扑,安抚各部族的情绪,确保补给线尽可能畅通。七年的风霜在他们的眉宇间刻下了更深的痕迹,但他们的脊梁始终挺直。
索隆在塔中,如同盘踞在蛛网中心的巨蛛。他拥有近乎无尽的耐心,利用坚固的堡垒和源源不断的爪牙,将联盟牢牢拖在魔多的泥潭中长达七年。看着联盟在消耗中逐渐疲惫,看着精灵与人类之间因压力而产生的细微裂痕,他享受着这种缓慢折磨带来的快意。
到了第二纪元3441年,索隆的耐性终于也到达了极限。七年,即使是黑暗魔君,也无法忍受被长期围困、力量被压制的屈辱。更重要的是,他察觉到了联盟内部日益增长的疲惫和绝望,也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战略调整带来的微小破绽——比如伊熙尔杜将两个儿子派去镇守米那斯伊希尔,导致刚铎方向的力量有所分散。
“时机到了。” 塔顶的邪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充满暴虐与毁灭欲望的猩红光芒。索隆开始策划一次前所未有的、足以打破僵局的反击。他不再满足于小规模的骚扰和消耗,他要毕其功于一役,彻底击溃围城大军,将埃兰迪尔、吉尔-加拉德以及所有光明的希望,埋葬在魔多的灰烬之中。
第71章
蛰伏于邪黑塔巴拉督尔深处的黑暗魔君终于耗尽了最后的耐性,他不再满足于爪牙的消耗与巫师的魔法屏障,他要亲自碾碎这胆敢围困他的蝼蚁。一股前所未有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威压从塔顶爆发,邪眼的光芒猩红如血,穿透了翻腾的烟尘!巨大的、由纯粹阴影与熔岩构筑的恐怖形体——不再是安纳塔的俊美,而是扭曲、庞大、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噩梦形态——轰然撞破塔身,如同灭世的魔神降临。他无视了周围的战场,目标明确地朝着魔多的力量核心、那永恒燃烧的末日火山大步走去。他要汲取火山的力量,发动足以毁灭整个最后联盟的终极一击。
“索隆出来了!” 警报如同惊雷般传遍联盟营地。
埃兰迪尔与吉尔-加拉德,这两位最后的至高领袖,瞬间明白了索隆的意图。决不能让魔君抵达火山,更不能让他获得更强的力量。没有犹豫,两位王者如同两道撕裂黑暗的闪电,率领着最精锐的亲卫,迎着那毁灭的化身冲去。弥林、格洛芬德尔紧随其后,玛格洛尔则指挥费诺里安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