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行歧:“没人能看清祂的样貌,除非祂让你看清。”
“按这说法,看清的人都被祂……”冯渐微做个抹脖子的动作。
卢行歧默认。
冯渐微恶寒地抖了抖肩,再次默念一遍:不听不闻不视。
那边闫禀玉和活珠子打着手电,各自找了扁长如锹的石头,打算来掘黑土,看看这坑里有什么。
回到土坑边,手电光影晃动,那土面也似乎动了下,闫禀玉疑心,“阿渺,你有没有感觉土在动?”
“没有啊。”活珠子说。
“真的……没有?”闫禀玉确定看到了,潮湿结块的黑土,像种子发芽一般拱动了下土层。
活珠子满不在乎地用石头插进黑土,向她证明,“真的没有动。”
可是,土里的血腥气泛开,更浓郁了……
降妖阵立好,卢行歧驱动阴气,那黑线登时变粗壮,线上符令无风自动,朱砂五雷明艳红极。
“鸡鬼咒力不可估量,你们切记不听不闻不视。”
“我要解除禁制了。”
冯渐微在卢行歧对面,双手握拳,食中两指并勾,结五雷镇邪辟鬼印,加持阵势。
禁制一撤,鸡鬼坛再次晃动,坛底碰触石地,发出哐砰哐砰声。
闫禀玉和活珠子开始掘土,从边缘向里,寸寸深进。
随着石头越插越深,鸡鬼坛开始朝着黑土方向大肆摇动,大有扑袭过来的势头。不知道是不是被降妖阵的黑线压制,缸坛只是剧烈摇晃,没有特别地失控。
黑土这边血腥气愈浑浊,闫禀玉几乎呼吸不了,甚至干呕了几下。
活珠子停下动作,担忧地看她。
就在这时,变动倏然发生!
一阵红光乍现,所有人的目光刺痛,感官清晰地意识到环境变化了,身体也瞬间变轻。
又出现幻觉了吗?冯渐微张手挥开弥漫的红雾,不知身在何处。
视线隐约间,红雾中有两峰相对,形成关门,关门下站立一人,高马尾大圆圈耳环,叠穿吊带装,长腿套着纤细喇叭裤。因为雾笼面容,他看不清,只知道她手拿根棒棒糖,晃啊晃地说:“原来这就是天门山,虽峡关险要,瘴疠重重,但不见厉害。冯渐微,你们冯氏的鬼门关也不过如此。”
活珠子一边走一边挥散红雾,越走视线越清,他看到了昔日母亲居住的院子,冯渐微站在他的房门前,倚靠门框,用无所谓的语气安慰:“阿渺,你在意那些嘴碎的小屁孩干嘛?那些个小豆丁说话难听,还编排你,殊不知他们是父母一哆嗦就生出来的。而你不同,阴生子极难孕育,千不全一,你是这世上最特别的存在。”
那一阵红光之后,闫禀玉也身陷红雾,在混沌的天空中,恍惚间望到侗寨高耸的鼓楼。而鼓楼之下,是她从小居住的吊脚楼,厨房里有个身着三江侗族款服的女人,脖带银饰,围绕灶台忙活,模糊的面容,在招手喊她:“禀玉,来吃饭吧。”
好温柔的语气,身影像韩婶一般慈和。
是妈妈吗?
第56章 (加字) 你看我啊,我是谁?……
“论金玉其外,与你南宁府相比,郁林州就似那狗尾巴草上的败絮。”冯渐微站在关门下边的羊肠古石道上,弯腰一脚踏前,一手撑膝上,面朝瘴疠弥生的关门说道。
“干嘛这么贬低自家底蕴?”从瘴疠中走出一名女子,她咬着棒棒糖,手腕一道金盘缠手链随着步伐细碎晃响,链尾坠有纯金铭牌,上刻单字“黄”。
冯渐微没吭声,看着她被雾气笼罩的面容。
她在关门下踱步,一时仰头,一时瞧脚下土地,“早听闻‘一入幽冥,绝人以玦’之名,你说我要踏进去这鬼门关,会有什么后果?”
兴致勃勃的语气,大有想一试的意思。
冯渐微皱着眉警告:“鬼门关北向正对冯氏的围垅屋,围屋成瓮城,瓮城之上建有碉楼,设无数瞭望孔与射击孔,二十四小时配巡查手,一旦有生魂过关,子弹便要出膛阻止。黄尔仙,我劝你别拿冯黄两家的情谊当玩趣。”
黄尔仙挑衅的声,“距离还远着呢,瞄头有这么准吗?”
冯渐微:“你猜我们一路登天门山,古道两旁松树密布,为什么只有关口开阔疏朗?”
“原来是专门留出的靶场……”黄尔仙嘀咕一句,没再动作,转口道,“冯氏宝器阴阳玦就在鬼门关口是吗?我脚下这几块阶石中,哪一块是?”
她看似随意一问,眼神却盯着冯渐微。
阶石只是形,并非阴阳玦实“相”,冯渐微没多说,似是而非一句:“皆是,皆不是。”
“不怕被人端走吗?”黄尔仙又问。
既非实相,又怎能端得走?冯渐微摇了摇头,依旧不露声。
“无趣,走了。”黄尔仙终于往回走。
“黄大小姐,你专程爬上天门山,就为了看风景,说几句话吗?”冯渐微的目光追着她的脚步。
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