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登云端起茶壶,敛眉倒茶:“月圆之夜已过两轮,你们现在才来找我,不就说明前两次都不缺人么。”
“啊……我懂了。刀魂公子出场晚、戏份少,心里不平衡。”苏云可调侃着笑,“真是委屈你了呢。”
陆登云额间青筋微动:“你什么时候能正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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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旬,暑气乍起。
满宫的夏花踩着时令拔节生长。
金怀墨在那个傍晚出逃皇宫以后,至今未归,杳无音讯。
温佳待在太史台像研究吉普赛先知的羊皮卷一样研究她手上的斩蛇卷轴。
苏云可照旧称病不上朝,实则人在京都各大酒楼流连忘返,前天被李家老太奶亲自出马逮回了府。
陆登云讨来御赐的锦旗以后名气更盛,更心安理得地住在那间客栈里耍大牌。
肖彰半月前就离京公干,偶尔传来一封书信,字里行间只有公事。
陈怡静宅在皇宫里抱着猫咪数日子。
“今天都六月十三了。难道说’自由‘根本不是金怀墨的人生目标?他现在还没想起来?”陈怡静开始怀疑当初的决定。
温佳坐在书桌前,头也不抬:“肖彰不是在回京的路上吗,叫他顺路去把金怀墨抓回来。”
陈怡静:“可是我答应他,我不会去抓他的。”
“啧,你别动。”温佳抓过一不留神就被猫猫把玩的毛笔,“都说别玩墨水了。”
“要我说呢,猫猫爱玩,你就让它玩好了。”苏云可说。
温佳:“到时候墨水甩得到处都是,谁来收拾啊。”
“哎,在古代待久了也挺无聊呢。”苏云可百无聊赖地掀起衣袍往躺椅上一瘫,“陛下,你搞个选秀吧,让我们也开开眼。”
温佳:“你还无聊?不天天和李家老太奶上演猫鼠游戏吗。”
“所以我不是来这躲清静了嘛。”苏云可道,“这老太婆就是看不惯我高兴,巴不得我天天耷个死人脸宅在府里。”
陈怡静心动了:“这活合适我做啊。我就爱耷拉个死人脸宅着。”
“陛下。”惊秋踏进来,“刀魂公子在外求见。”
陆登云虽然是江湖人士,但手持御赐令牌也能在皇宫出入畅通。
“请他进来吧。”
惊秋退下,陆登云踏进屋内:“还有两天就到验证日了,剩下的人有下落了么?”
“你怎么一来就催进度。”陈怡静倦怠地打了个哈欠,“夏天是打盹的季节。我们应该慢慢来。”
“……你们还有闲情逸致养猫?”陆登云蹲身,手掌圈住猫咪的脑袋摸了一把。
陈怡静:“它叫昭昭。出场自带的。”
苏云可:“不过这小祖宗脾气和你一样差,不爱给主人之外的人抱。”
果真如她所说,猫咪噌得拧过脑袋,喵了一声就绕开陆登云,不想搭理他。
陆登云一倾身直接捞起猫猫拐进怀里。
猫猫开始扑棱:“喵!”
苏云可:“我就说了吧。”
陆登云却没有就此放过猫咪,他一手锁住猫猫的两只爪子一手搂住它:“养猫也是要训练的。越不让抱,就越要抱。”
陈怡静:“哦?难道你养过猫?”
陆登云:“陆登川养过几只。他那人爱心泛滥的,你也知道。”
温佳没听过这个名字:“陆登川是谁?”
陈怡静:“他弟。”
温佳惊讶地看他一眼:“你还有个弟弟啊?他现在在哪儿?”
陆登云语调没有起伏:“死了。”
“死——死了?”温佳一时哑然,“是死在游戏里了吗?”
陆登云便抬了那双郁冷的凤眼朝陈怡静和苏云可的方向看:“被她们害死了。”
陈怡静:“喂!”
苏云可被他狙击却十分镇定,悠哉悠哉地摘葡萄吃:“按这么说,我男朋友不也被陈怡静害死了吗?”
温佳:“那你那个男朋友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陈怡静:“你那男朋友完全是自食恶果好吧。”
“我也没怪过你咯。”苏云可说,“游戏嘛,是队友就互帮互助,是对手就你死我活。等到游戏结束,无论有什么结果,都看开点就好了。何必揪着那点恩怨不放呢。”
“那是你没有真正在意的人。”陆登云说,“要是你在乎的人出了事,我不信你这么潇洒。”
苏云可笑意不减:“没有在意的人,也是一种本事哦。”
陈怡静:“无牵无挂就无拘无束。确实很潇洒。”
温佳却说:“但没有牵挂就漂浮不定。就像没有线的风筝,飞久了也会无聊。所以她才整天找乐子。”
苏云可笑盈盈地看她:“小温佳,你真是太了解我了。下个副本你不和我一起玩的话,我会很无聊的呢。”
温佳:“……”
又过两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