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猜到了原委,虽然觉得她有点可怜,但毕竟是个劫持犯,不需要他一个受害者同情。
或许他将劫持犯代入了魏玲雪,妹妹也是在很小的时候与家人分开。
两者的共性将让他将兄长的感情投射在了劫持犯身上。
魏昭为自己那股奇怪的情绪找到了符合逻辑的理由,强迫自己不再继续纠结下去。
车子驶到连山公墓,虽然名字带上了连山,却是位于山脚下的丘地上,主干道是一片红砖铺成的步道,车辆无法步入。
路屿打电话给墓园管理处,通过年份和姓名查到了路家墓地的编号。
她买了花,穿过近门的百年前老墓区,以及一片橡树林,新的墓区位于修建平整的开阔草坪上。
墓碑排列整齐,因为是火葬区,墓碑更为密集。工作日墓园里的人很少,整片草坪只有他们两人。
路屿找到了路一路二的合葬墓碑,名字不起眼,位置也在偏僻的角落里,真正成了无声的背景板。
好在有人记得他们,没让他们被安葬在无名的公益区,她还有机会告别。
路屿蹲下身,将康乃馨放在碑前,石碑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草坪带着湿意,沾在她的指尖。
她摸了摸石碑,留下了带着潮气的印记。
“是不是晚了太多,”她低声道,“对不起。”
奇怪的是,从她说完这句后,橡树林响起了阵阵沙沙声。
路屿起身朝树林望去,阳光透过云层缝隙洒下,一道道金色光柱落在林间,树影婆娑。
像是有风从天际落下,拂过树林,回荡在草坪上。
路屿感到一股温暖的风包裹住了自己,如同被揽入了无形的怀t抱。
热意此时才不受控制地朝外涌,路屿抽了抽鼻子,自言自语般地说:“我一直过得很好,别担心。”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又依依不舍飘向远方,渐渐散去。
路屿走向远处的魏昭,他十分自觉地保持距离,没有打扰她的告别。
“走吧。”路屿说。
“不多待一会儿吗?”魏昭问。
路屿摇摇头:“还有其他事要做。”
“接下来去哪里?”
“往贝林方向开吧。”
“我还以为要在南滨住一晚。”魏昭说。
“不会再耽误一天了。”
刚上路不久,在接近陇溪镇的位置,转过加油站,路屿示意魏昭顺着小路开下去。
道路坑洼不平,根本就是条没人修理的小路。
魏昭刚想开口问什么,路屿摆手让他停车。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她说。
“你要做什么?”魏昭看着周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样子,忽然语气委婉道,“要是想上厕所,加油站那边应该有。”
路屿立即大声道:“不是因为这个,你就在这里等我,不准乱跑!”
说完她头也不回,快速往前方奔去。
那是暑假老栗追风的据点,在整个冕兰流窜作案的绑架团伙。
现在隔了一个多月,运气好的话,他们还没离开。
路屿来到道路尽头垃圾场,几只集装箱还在原处,一点没变,旁边停着破旧不已的面包车。
这几人真的还在这里。
黑漆漆的窗口透出满是恶意的视线。
路屿立即开启隐身,集装箱里的男人抄起撬棍走出来,却见不到人。
他正疑神疑鬼四处张望,路屿绕到他身后,用力一挥光明手电筒,猛击对方后脑。
集装箱另一侧的男人也冲过来,路屿打开手电筒的开关,对着他眼睛照了下去,短暂致盲的灼痛让他捂脸在地上打滚起来。
这场景过于诡异,第三个男人听到了动静,没有试图找出看不见的袭击者,直接奔向面包车试图逃跑。
路屿拉开火焰弓,一箭射穿车轮胎,焦糊的味道飘出,男人连滚带爬下了车,被路屿揪住领口,一拳砸向面中。
整个过程差不多一分钟。
魏昭停好车赶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路屿一手拽着一人,把他们拖到了空地中间。
他瞠目结舌,没有立即质问她为什么突然行凶。
“……这是你的仇家?”他换了个不太直接的问法。
“帮我拿绳子过来,在屋子里。”路屿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