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他们”直勾勾望着她,瞳仁紧缩成针,眼神黏稠而露骨,用迷恋的目光上上下下舔舐肌肤。
那晚小队在溪边扎营。
她中途惊醒。
那股饱含恶意,偷窥视线的主人,其实是他对吗?
尽管对池平川的不正常有了深刻体会,可这种狂热到窒息,贪婪到心惊的眼神还是令她打了个哆嗦。
两条蟒蛇游向她的每一秒,经过的空间像是按下了暂停键,空气不再流通,庞大的压强使周遭空气扭曲化作诡异的黑雾,如被浓稠的墨汁泼洒晕染,晦涩难明。
空气也开始异常,舒朗温和的公园倒置进一个玻璃罩,冷气铺天盖地从天空倾泄,扬起白气。
狂风大作,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滴落。
大雨漂泊,千万条银丝倾斜,空中充斥醋酸味。
霓虹灯光在雨丝中尽情展示舞姿。
骤降的温度瞬间激起手臂汗毛。
宋宁拍下手臂凝结的寒霜,冷得牙齿打颤用力攥紧拳头,汲取微乎其微的暖意,她竭力克制自己转身逃跑的本能。
不能跑。
现在情况不明,她敢肯定自己一跑,会遇到无法想象的狂躁畸变场面。
因寒气而僵化的大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一切,不会是因为她吧?
宋宁心脏跳停半拍,呼吸急促血压飙升。
心中腾得升起一股奇异复杂的情绪。
面对这种场面,她居然会感到刺激和小得意。
为什么孤注一掷的爱总是会引起热议,因为它们浓烈、极端、毫无保留。
谁不想得到恋人十分的爱?
可往往强势的控制者才显得感情浓烈。1
她不想被控制。
-
“池平川,你冷静点!”
无人回应。
巨蟒已经彻底失控,被原始兽性完全侵占了大脑,不记得自己的来历,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找到雌性。
交尾,繁衍。
在女生的惊呼声中,两条粗壮的蛇尾用力扣过纤细腰肢,相互交叠一圈圈缠绕,与蛇尾相贴不分彼此。
它们冷不丁伸手,一把掐住宋宁白嫩的脸颊,不知轻重,脸上印下无数红色指痕。
温热脆弱的口腔微张,露出软湿的舌头。
两条蟒蛇呆呆凝视着那截软虫般躲避扭动的红舌,只觉雌性的信子很特殊,凑近嗅闻,熟悉的香甜味令鳞片和齿尖都泛起了阵阵麻意,尾巴尖富有节奏拍打地面。
想要一口咬断、咀嚼、吞下。
蛇鳞摩擦肌肤带来触目心惊的感受,宋宁扭过头,满脸抗拒从掌心中挣脱出。
“快放我下来,有话我们可以好好说!”
“池平川!”
她眼球颤抖完全不知道看向谁,只觉得他,或者是他们……疯得更厉害了。
现在的表情、行为完全就是个疯子,更像两条智障蛇!
虽然眼神依旧对她痴迷火热。
掌心失去柔软,坚硬的指尖在肌肤下划出白痕,巨蟒微微一愣,同时抬起手,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布满黑鳞的手。
刚才的触碰,柔软到不可思议。
大脑反复不停回味刚才的触碰,巨蟒仿佛吃到了垂涎已久的枝头蛇莓,忍不住舔舐唇角将那个酥麻入骨的感受细细品味。
它们痴痴靠近、低头,顺从心意,整张脸分别埋入雌性两侧脖窝重重嗅闻,从茂密乌黑的头发到敏感发抖的耳朵。
三人呈奇异的天鹅交颈姿势。
不过几秒,它们蓦地抬起头,瞳仁急剧收缩扩张,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香甜气味中夹杂着其他动物的气息。
恶臭、难闻。
——这只不过是洗涤剂和香水味。
蠢钝的大脑失去了人类社会的种种记忆,只剩历代传承的蟒蛇天性。
它们很快垂下头,攥紧的指节咔咔作响。
心口感到强烈的愤怒和嫉妒。
愤怒于,竟然有动物敢在她身上留下气味。
嫉妒于,它们不是第一个亲近雌性的动物。
竖瞳赫然闪过一丝戾气。
湿腻厚实的两条蛇信温柔又毛骨悚然的舔过眼皮、鼻梁、脸颊,将汗水浸湿的脸蛋舔舐的越发湿润,将恶臭杂乱的气息一遍遍覆盖、冲刷,势必要让雌性身上只留下自己的气味。
眼前的巨蟒完全就是被兽性掌控的欲兽,堆积压抑的发情期从欲念中爆发,它们死死贴紧宋宁,用力到怀中的人已经涨红了脸,唾液沁出润湿下巴,不顾蛇鳞刮蹭刺痛,渴望与雌性得到交流。
咸甜的汗水如蛇莓般珍惜,一滴不漏全吞进了肚子,它们心满意足合上眼。
香甜,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是雌性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