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如三弟聪慧机敏。但……我已尽我所能,维护这个家了。
“只奈何世事无常,我也只能做到如今这样了。”
谢泊玉的声音里,满是落寞哀痛,花南枝听着沉默不语。
“谢家这摊生意,我怕是支应不起来了……”
他抬头,看着花南枝问道:“所以我在想,你可曾想过与序川一起,将谢家撑起来?这话虽听着似是我在逃避支应门庭的责任,可也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
“母亲能将谢家织坊发扬光大,沈沅珠可以将撷翠坊做成苏州府第一大织染坊,可见女子行商也有出路。
“早些年母亲就曾问过你,我知你当时拒绝,这些年甚是后悔。
“如今若你还想,也不算太晚……”
花南枝没想到谢泊玉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好半晌,她才道:“好,我与序川一起。”
希望她可以如婆母一样,力挽狂澜。
此时的谢家,再是落魄也比当年强上许多。
花南枝看着谢泊玉,静静道:“我与序川一起……重振谢家,这也是我们唯一能为儿孙做的了。”
第260章
如今已入深冬,天上飘下点点雪花,崔郁林掀开车帘,望着外面皑皑白雪神色不明。
自从父亲去北边接他,便一直神色恍惚,且这大半年来一直打着为他医治的幌子,四处漂泊。
崔郁林不知为什么,问了几次,父亲也只是支吾着不肯回答。
如今倒好,他父子都已回到苏州府附近了,却是几经苏州府而不入。
今儿,他父亲竟又是绕道,想奔着松江去了。
崔郁林抬手敲了敲车厢,马车行驶一阵,终于停下。
崔成穿着厚袄,抬手撩开厚重的皮毛帘子。
马车内烧着炭盆,崔郁林躺在正中间,身上盖着一条厚厚的毯子。
“郁林……”
崔成见儿子脸色不错,不由咧嘴一笑。
大半年而已,崔成已是两鬓斑白苍老的不成样子。崔郁林看着,心下酸苦,质问的话也堵在喉咙里,再问不出什么了。
他垂眸看着这条自己走过许多次的官路,终是叹息一声。
“父亲,在我走后,家中到底发生什么了?让您如此忌讳苏州府,一直不敢回去?”
崔成搓着手看着崔郁林,面上神色难看起来。
崔郁林支起身,厚毯从他身上滑落,他索性掀开,抬手抓起车上木环将自己拉起。
这木环,是他父亲亲手所做。
看着儿子软软垂落的双脚,崔成心疼得泪都要涌出来了。
这么久了,他还是没能习惯。
谁也不知他一路奔波去到北边找到崔郁林时,看到他瘫在农户家的草垛里,浑身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那时的钻心之痛。
他风华正茂、前途无量的儿子,在去边关互市的路上,被马匪打成了重伤,还砍断了脚筋……
在看见自己的那一刻,崔郁林痛哭流涕,喊了声父亲就晕死过去。
是他花了重金,才将儿子从阎王爷手中抢了回来。
儿子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他要回苏州府,江纨素有孕,腹中怀着他孩儿。
崔成一听,犹如晴天霹雳。
他大惑不解,连忙询问是怎么一回事,这才知道崔郁林与江纨素无名无分有了首尾,还闹大了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