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侠见状,讽笑:“看来你还不知道。你这个神使当得真是……你敬爱的神明没有告诉你,他拿走了你苦苦寻求的神剑?救世……这太可笑了。如果这狐妖真的是神明,他会不闻不问?”
许为真硬邦邦道:“不可能!”
江宜臻知道许为真在看自己,但他没有动,闻言笑了一下,无所谓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他说的对,我的确欺骗了你。”
许舒白也震惊地看过去。
这怎么可能?如果江宜臻不是他们所供奉的神,那些独特的链接是什么?
覃无沉默地望着江宜臻。
许为真简直要吐血,他想说的有很多,但突然之间,一声枪响打破了僵持。
江宜臻的右肩猛然一痛,他猝然后退半步,想了想,随后蹙眉低头,像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覃无手紧了紧,眸色冷然,声音抬高了一些:“难道你是行动指挥官?”
人工湖旁的树上,一手持骨刀一手持枪的秋连冷笑:“我当是在干什么,原来是在废话。覃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拖泥带水了?”
覃无回头:“滚下来。”
秋连不屑地撇撇嘴,从树上跳下来,走进房中。
执行官配备的枪为特制,子弹自然也是特制,对妖的伤害极大。江宜臻开始还想装一装,后面发现是真的疼,不由得闷哼了声。
覃无有些无意识的紧绷,他知道江宜臻此举是为了方便他行动,但他仍觉得烦躁不安。
“殿下!”许舒白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就要去扶江宜臻,“您还好吗?”
覃无一把将江宜臻拉过来偷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干脆利落地铐上手铐,面无表情道:“你回去照顾自己爷爷,不要靠近他。”
素来都是乖孩子的许舒白这会儿忽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抬起头就对着自己尊敬的覃老师大喊道:“我不信,长官你们太过分了!我们家世代供奉殿下,青汝帝君为证,怎么可能认错人?殿下从邪神党手中救了爷爷,这难道是假的?叔叔知道,他那天也在的……神剑什么的一定是误会……”
他仓皇间看了一眼许司文,但对方只是半低着眼,看不清表情。
覃无注意力全在江宜臻受伤的肩上,手僵硬到有些泛白,面对着学生的质问,他没有任何回应。
下属执行官过来询问:“覃长官,我们来押送他吧。”
覃无微微低头:“能不能自己走?”
江宜臻虚弱地摇摇头。
覃无“嗯”了声,下一刻直接把江宜臻抱起来,在执行官惊呆了的目光中冷静道:“我押送,你归队。”
秋连狐疑地看着江宜臻,心说那天不是很威风吗,怎么今天成这样了?还有覃无也奇奇怪怪的,难道还把人当狐狸带来带去呢?
江宜臻这么缩在覃无怀里,任谁都无法将他和大闹妖界的嚣张形象联系起来。
实在是过于柔弱了。
其中最难以置信的是许侠,他几乎审视地看着江宜臻瓷白的侧脸,以及病恹恹蹙着的眉。
他们布下天罗地网,又带了几乎所有精英,这么简单就抓到了?
多少有点荒谬。
“不急。”许侠走近了些,“人你带走,剑我带走。”
覃无微微皱眉。
“这是副局的意思。”许侠补充。
话说间,许司文将通讯器拿来,给覃无看了眼简讯。
江宜臻有点心烦,心说怎么没完没了。
“确定要在这里吗?”覃无轻轻看了一眼仿佛在梦游的许为真,提醒他,“泄露机密,你我都担当不起。”
许侠沉默片刻,作了个“请”的手势。
见覃无带着江宜臻离开,许舒白还想说什么,被覃无带来的执行官拦下来。
许为真看着面前的执行官,哑声问:“要做什么?”
“稍后您和您的家人也需要走一趟,如果没有事情,做完笔录就可以回来了。”执行官耐心解释。
许为真不知在想什么,良久后才道:“可以。”
另一边,江宜臻缩在覃无怀里,悄悄玩了会儿他制服上的穗子。
他有些迟疑,不知道覃无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在生气他自己出来被抓到这件事?
覃无从把他带到怀里就再没和他对视,只平稳地往外走。
这次来的人超乎他的预计。原本此次行动就是临时的,他甚至没带什么人手,许侠的动作太快了,并且他看起来完全不信任自己。
但覃无不觉得这有什么意外的,孟均容在这件事上就表现得隐隐提防着他,直属副局命令的许侠自然以孟均容的想法优先。
眼下当务之急是怎么让江宜臻脱身,覃无没打算真的带他回监管局。
江宜臻来时粗略看过一眼周遭地形,等出去得差不多了,便提前告诉覃无自己要动作了。
覃无感到胸口被江宜臻蹭了蹭,心下一软,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